“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委屈的淚珠頃刻間從眼眶里滾出來,葉燃搖著頭否認,像是喪失言語能力,再也不會說別的了。
“其實,比起你否認,我倒是希望你承認。”
“我……”
葉燃還想開口說話,卻被方謙一用唇堵住。
“至少,此刻你沒騙我。”
【"你應該卸任”】
事后,葉燃蜷縮在床角,眼神空洞地流著淚水。
浴室里傳來嘩嘩嘩的水聲。
他們一,葉燃半場就像斷了線的木偶,
之后,方謙一自己起身去洗澡,扔葉燃一個人在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穿戴整齊地出現在臥室。
臥室里,除了空氣中的歡好氣息、燃不著寸縷的身體,其余的一切,都與方謙一格調一致,散發著不近人情的冷漠氣息。
葉燃感覺到他在睥睨著自己,她吸了吸鼻子,別過頭去。
方謙一走到床旁,像拎小動物一樣把她拎起來,葉燃被迫貼上透涼的西服,仰起頭與他接吻。
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只有屈辱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方謙一顯然不滿意于她這種表現,他開口,沉沉道:“你有什麼好委屈的?該哭該委屈的人明明是我。”
葉燃轉動眼珠,呆滯地看著方謙一。
“我寧愿你在我懷里哭,也不想看你在別人懷里笑。”
方謙一擦去她的眼淚:“既然你那麼喜歡崔明帆,那好,我答應你,換崔明帆做《濤生》男二。”
葉燃繼續看著他,像沒有靈魂般毫無反應。
“但你不能再管聚星了,明天交接一下,把剩余的工作交給李旸,我讓他明天從紐約飛回來。”
方謙一有理有據:“記不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聚星現金流好轉你就會卸任,現在崔明帆做了男二,聚星的現金流馬上就會好轉,我們的約定觸發了,你應該卸任。”
應該卸任。
條件觸發。
她答應過他。
簡單的幾句話把她捆得死死的,就像他之前的無數交易對手,在方謙一面前,葉燃只能舉手投降。
即便她從頭到尾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方謙一是行業領軍,是業內大拿,是她的老板,是由不得你說不、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談判專家。
葉燃能說什麼?
除了用淚水申訴,她還能做什麼?
迷茫、不解、困惑、委屈,所有感情像是沒有發泄的渠道,只能隨著眼淚不停流下,從她小巧的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到方謙一的西服前襟,炸開一朵又一朵浸染似的花來。
“別哭了。”
方謙一皺著眉頭,他的理智在敦促他去哄哄葉燃,但感性的惡欲卻在唆使他用更泄欲的方式對待她。
終于,腦海里不停閃過的葉燃與崔明帆相擁的畫面占據了所有的理智,心里那絲她愛的不過是你的權力、你的地位,而不是你這個人的茍且想法將最后的耐心消磨殆盡,方謙一沉了口氣,闔住她的眼。
即便不能擁有靈魂,擁有此刻的你不也是很好嗎?
他低頭,吻住葉燃的眼,拉住她纖弱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
這一才驅車離開。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別墅過夜。
葉燃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總歸是有去處的。
飄窗灘軟泥似的,無力地貼在地毯上。
秋月從隱動的窗簾處灑進些許慘白的光,安靜的夜里,發動機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葉燃緩緩支起自己的身子,朝窗外看去。
透過飄渺的窗簾,她看到路虎駕駛室里是方謙一冷漠的臉龐,很難想象,這樣無視人間煙火的人,竟然在幾分鐘前還與自己親密無間,甚至是暴虐相待。
這樣的下半夜,他會去哪里?
他有他的歸處,那她呢?
好像,葉燃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心無歸所,極樂也變荒原。
所謂救贖,原來不過是另一種傷害。
葉燃扯扯嘴角,慘笑了出來。
方謙一的車,已經消失在了北京無窮無盡的黑夜中。
——
幾天后,《濤生》班底大換血的事悄悄傳開,但詭異的是,網上沒有任何路透,像是被人壓制住了,甚至連粉絲聲討黑幕的帖子,也都被無聲地抹去,不留一絲痕跡。
葉燃心知肚明這是誰的手筆,她坐在工位上,沒什麼氣色地看豐城項目的行業研究報告。
不一會兒,季涵的內線電話打了過來。
“葉總?在忙?”
葉燃吸了口氣:“沒,在看報告。怎麼了?”
“嗯……麻煩通過一下我的微信申請吧,我這邊有點事情想跟你在微信上說。”
“好。”
掛了電話,葉燃問了錢萊才知道,季涵已經結束產假回公司上班了。
錢小包萊萊:【所以說,方大老板無大秘的生活終于結束了!再也不用折磨我了!以后任何事情都經過季大秘來處理!我的天空它晴朗了!!】
這一連串的嘆號無疑在敘述著錢萊在季涵不在的日子里到底過得有多麼壓抑,葉燃好笑地嘆了口氣,心里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和方謙一在一起的種種,又覺得恍如隔世。
如今任何事情都要經過季涵才能通報給方謙一,那麼他們的交集就會更少吧?
其實,自那晚以后,她與方謙一就再也沒有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