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也是你的直屬子公司，和榮信沒有任何區別。”

葉燃一口悶氣堵在心里，聚星就像是一個不受親爹待見的養子，在風雨飄搖中跌跌撞撞前行，可它本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它完全可以像榮信一樣體體面面。

“方謙一，榮信和聚星都是你的子公司，在投后管理中，兩公司有業務重疊，產生競爭或者不愉快很正常，我也不求你偏袒聚星，只求你端水，不行嗎？”

“我已經讓車喻皓把男二讓給了崔明帆，你認為我這是在端水？”

針鋒相對后，電話兩頭均是短暫的沉默。

最后，還是方謙一先開口：“你登機了麼？如果沒有，就別登了，劇組有導演、副導演在，你不用去。”

“我不用去？我不去，聚星怎麼辦？”

“聚星的事有李旸，你已經不是聚星的負責人了。”

“但我還是《濤生》項目的負責人，項目上出現兩家公司斗爭，你讓我不去處理？你的專業度呢？”

葉燃顯然在氣頭上，方謙一不想和她硬碰硬，退而求其次：“你要是想去也可以，等我幾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看過你最近的行程了，明天去日本談投資人，然后去臺灣看項目，最后去深圳參加峰會典禮，你大概率是沒空管《濤生》的事。”

“……”

葉燃繼續說：“如果你實在是覺得我不應該管《濤生》的事，怕傷著你的榮信傳媒，那也OK，我請假，以個人身份去，我現在就提OA申請。”

“葉燃，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在就事論事。我也希望你能就事論事。”

“……”

“就這樣吧，我掛了，要登機了，”葉燃思緒一滯，最后還是不舍得，囑咐了一句，“你最近出差別喝酒了，不能喝就別逞強。”

我又不可能每次都能坐飛機趕回來照顧你。

但最后一句，葉燃終究是沒說出口。

“知道了。”

葉燃那邊匆匆掛了電話，方謙一手中握著手機，臉色越發陰沉。

正在此時，一條新的信息彈了出來。

李旸：【方總，我發現之前汪飛龍的私人秘書鞠南生在聚星任職了，想問一下您這邊的處理意見。】

方謙一按下語音鍵：“盡快處理了吧，不然后面把聚星賣給汪飛龍的時候，還會有別的牽扯。”

李旸：【明白】

【“但你現在不得寵了”】

葉燃一路奔波到了山西的荒郊野嶺。

《濤生》劇組分為AB兩個組，A組大多數是萬如傳媒的人，主角是成勛，已經跟著紀旭東去海邊駐扎，拍攝濤生年輕時候的戲份。

B組由榮信傳媒和聚星傳媒的人組成，主要先在大山里拍攝男二石焦的黑化戲份，主演除了崔明帆外，還有飾演石焦CP的肖瀟、被迫飾演男三龍躍的車喻皓。

葉燃到劇組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劇組晚上的盒飯都發了。

鄧卿卿把葉燃迎進臨時搭的簡易棚戶房里，小可正在用自帶的小砂鍋燉著肉湯，崔明帆在一旁坐著看劇本，南生在給他補妝。

葉燃皺起眉頭：“怎麼回事？怎麼是南生在給明帆化妝，劇組的化妝師去哪了？”

南生看到葉燃欣喜萬分，又不敢耽誤手上的工作，只能照實把這些日子受的苦吐了出來：“每天都有夜戲，不能下山，劇組化妝師嫌山上的條件太苦了，說什麼也不待到晚上，已經跟著車下山了。”

葉燃還是不解：“這種事難道導演不管管嗎？除了明帆，其他的人也要化妝的。”

鄧卿卿從小可的砂鍋里夾走一塊肉，一邊呼著氣一邊往嘴里塞：“害，不都跟你在微信里說了嗎？人家這是擺明了要欺負咱們。”

“榮信傳媒光化妝師就帶了五個，外加廚子、大夫、禮儀指導和道具指導，那烏央烏央的排場，真的是財大氣粗。可你看咱家明帆，什麼都沒有，連劇組的化妝師都給臉色看。這就是差距。”

“大家現在都知道是明帆搶了車喻皓的男二，榮信這是明擺著要拿我們出氣，誰都不敢幫忙。人家榮信傳媒是資方，即便是導演，也得小心陪著臉色，B組的副導演更是想管也管不了，只能在這和稀泥。”

葉燃揉了揉眉心，知道聚星比較慘，但沒想到這麼慘。

鄧卿卿嚼兩口肉，咽下：“再說了，人家劇組的化妝師也不是不化妝，下山前她們把明帆從頭到腳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對他說，別弄花了，就算大功告成、功成身退了，人家沒任何問題。”

不怕撂挑子不干的，就怕干了還不走心的，這是堵你的嘴，讓你挑不出毛病。聽鄧卿卿這個語氣，就知道她這幾天沒少受窩囊氣，不然也不會給葉燃發微信搬救兵。

可葉燃能幫忙的，卻是少之又少——因為她又跟方謙一吵了一架。

小可砂鍋里的飯又引起了葉燃的注意，她疑惑：“這又是怎麼回事？小可，你為什麼在做飯？劇組沒發盒飯嗎？”

“發了啊，”鄧卿卿拿起了塑料桌子上的盒飯，“你瞅瞅，這綠的，和我爸墳頭草一樣了。哪見一塊肉？”

葉燃拿過來一看，全都是沒有油水的素菜，人吃下去，沒幾天臉就能餓出菜色。

鄧卿卿唆唆筷子上的肉汁：“哎，這鍋肉我也就只能夾這一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