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謙一：“起來了，這邊的事解決的差不多了，先回去。”

葉燃：“先別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的了，影響其他人。”

唐沁看到葉燃，勉強止住哭聲：“葉總，我沒完成您交給我的第二個任務，我錯了……”

“沒事，慢慢來。”葉燃拿出紙巾遞給唐沁，“我們先回去。”

“好。”

方謙一簡單和兩個女警花說明了情況，賠禮道歉之后和葉燃一起領著吳倩倩和唐沁出門。到了門口，葉燃看到有個小的垃圾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扯住方謙一的袖角：“把那個扔了吧。”

方謙一眼神一滯：“……什麼？”

“煙包。我不喜歡你抽煙。”

像是被什麼力量撕開心肺，復雜的情緒在方謙一的內心翻涌。記憶重疊，葉燃的告白如在耳畔。

——“在你眼里，我就是煙癮這麼大的人嗎？”

——“但你不開心了會抽煙。”

——“老板，我不喜歡你抽煙，我也不喜歡你不開心。”

——“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那種喜歡……就是那種喜歡……我不想你離開我……”

那個雨夜，葉燃紅燭映顏，哭的抽抽嗒嗒，可那時的她滿心都是他，滿眼都是他……

“我……”方謙一喉頭上下移動，艱難地開口，“我沒抽幾根。”

“抽煙對身體不好，少抽吧，”葉燃頓了頓，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抽煙是因為見到我而心煩，那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的。處理完了，你的假期應該也結束了，和庭這邊我會幫你安排離職。”

“……我不是因為見到你才心煩。”

恰恰相反，是因為見不到你才心煩意亂。

想念太重，重到每個夜晚都無法入眠，要靠半夜起來在陽臺上燃一根煙，才能麻痹自己。

可方謙一沒說出口，他現在才意識到，他出現在和庭，并沒有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得到多少緩和，反而把葉燃推入更加尷尬的局面。

而她已經做到能做的最好了，她沒有抓狂、沒有歇斯底里、沒有把事情鬧僵，她反應平靜，甚至還能帶他出去看項目，力爭像正常同事一般相處，處處把他考慮進去。

而自己則像個任性的孩子，毫無章法的刷存在感。

“我……我以后不會抽了。”方謙一從兜里掏出煙包，還有一個看著就不便宜的打火機，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葉燃如釋重負，勉強笑笑，打著圓場：“不得不說，我還挺喜歡你做我實習生的感覺，以前我可不敢指揮你。”

“以后你可以隨便指揮。”

哪怕指揮一輩子。

葉燃笑地更勉強了：“怎麼可能，別亂說。”

“……”

吳倩倩和唐沁相互攙扶著走在前面，沒聽見兩個人的對話。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情緒平復，吳倩倩已經不再嚎啕大哭了，但仍然絮絮叨叨地跟唐沁講著自己與程國強的瑣事：“沁沁，你是知道的，我和強子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真的很好，只要我喜歡，什麼都給我買，一天到晚就想和我黏在一起，他那個傻子，哪談過什麼戀愛啊，就是一門心思地在我身上，我能感受的到啊，現在我們還有了佳佳，你讓我怎麼忍心和他離婚？”

唐沁恨鐵不成鋼：“可你們三觀不同啊，階級不同，經歷不同，他是農村鄉下來的，你是城市里的大學生，你們倆是談戀愛的時候感情是好，可后面的日子怎麼辦？你看你們結婚這幾年，你有一天是快樂的嗎？！”

三觀不同的人即便強行在一起，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且很有可能從兩個人的悲劇發展成兩個家庭的悲劇。

葉燃示意方謙一好好聽著唐沁的話，方謙一明白她什麼意思，把腦袋轉向一邊，用肢體語言表示他不想聽。

胡州冬日的上午，陽光從來沒有溫度。葉燃一行人往酒店走的路上，方謙一已經和她沒了交流，他臉色冰冷的聽著唐沁數落著吳倩倩，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遠處，張新蕊的保姆車停在路邊，她打開車門，探出身子：“葉總好呀，下這麼大的雪還出來工作，勞模呀！”

方謙一的表情更加沉了下去，他悶聲：“你來干什麼？”

“哈？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張新蕊的紅唇在寒冷的冬日更顯妖嬈，“不過方老板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大好，怎麼好像沒過幾天，已經憔悴了這麼多？難不成是胡州這個項目做的不滿意？”

“……”葉燃這才仔細瞧了瞧方謙一，他臉色確實是不好，有些疲態，但因為他膚色白，唇色淺，也顯現不出來。

這是要生病的節奏啊……雖然有些心疼，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

“葉總，有空嗎？”張新蕊沖葉燃笑笑，“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上車？”

葉燃微愣，她以為張新蕊是來找方謙一的：“你找我？”

——

胡州有一處私湯，男女賓分開，環境優雅，張新蕊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吩咐司機把她倆載到這種地方說事。

“好奇嗎？”張新蕊坐在華麗的大鏡子前卸妝，“因為這個私湯，不讓帶手機進去，我們都是赤誠相待，就不怕對方錄音或者搞什麼其他邪門歪道了，你說是不是？”

張新蕊的心思確實是縝密，葉燃無話可說，她沒什麼好卸妝的，兩個人的衣柜又靠的很近，只能在張新蕊面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