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大不了換我追逐你十二年。
第二十四章 未曾忘記
次日,天還沒亮,傅征背上了包袱出了太傅府。
他騎著馬,看著太傅府府門,心中漸升一絲愧意。
他沒有跟傅太傅道別,雖然他們父子之間總是有一層隔閡,但到底還是父子。
只是,他不能放下燕綏,除非把燕綏找回來,否則,他可能也不想再回來了。
“爹,對不起……”傅征呢喃著,又看了一會兒才攥緊韁繩往城門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后,傅太傅才走出府門,噙著淚望向傅征離去的方向。
“征兒,你可一定要平安……”他也知道,傅征不一定會回來,他只求他平安無事。
而燕綏一行人已抵達梧縣。
陸北塵尋了一處客棧,讓柳馥蘭和燕綏先歇著,而后又去叫了大夫過來替燕綏查看傷勢,折騰一番天已經大亮。
燕綏一手艱難的套著衣服,齜牙咧嘴的將頭偏向一邊,她還是不想去看她的斷臂,每到穿衣的時候總會苦愁一番。
只有一只手的手臂還真是不方便。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想起,燕綏連忙緊了緊衣服才道:“進來吧。”
陸北塵端著藥和飯菜推門而入,見燕綏轉過身來一臉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藥和飯菜,輕聲道:“若是不方便,我叫個丫鬟來伺候你吧。”
燕綏卻搖搖頭,感慨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將軍小姐了,我也不能讓人伺候一輩子,我總要習慣只有一只手的生活。”
雖然這麼說著,右手還是抓著空蕩蕩的左袖,她遺憾沒有左臂,但她不后悔。為爹和哥哥報了仇,哪怕丟了命也沒關系。
陸北塵認真的看著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幾絲遺憾。
“先喝藥吧,喝了藥把飯吃了,等你和柳嫂子歇夠了再走吧。”他將藥端給燕綏,看她眉頭都不皺的喝下去,笑道:“你從前可怕苦了,喝一口藥要吃兩個蜜餞。”
燕綏手一頓。
從前……她記得有一回她貪涼患了病,燒的神志不清,還叫著傅征亂說胡話。
聽燕云韜說,是燕毅去太傅府把傅征叫來,傅征湊到燕綏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立刻平靜下來乖乖喝藥。
至于說了什麼話,只有傅征知道,而這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她放下碗,看著眼前可口的飯菜卻沒有了胃口。
陸北塵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悵,立刻將話題轉移了:“綏兒,等回了家,你打算做什麼?”
燕綏長舒口氣,聳聳肩:“我不會針線不會女紅,也不通文墨,只懂得舞槍弄劍,況且我現在也只有一只手,還能做什麼,我只想在嫂子生之前適應一只手,等她生了,我也可以照顧她。”
陸北塵聽著她無奈的語氣,心不由的一疼,她總是想著別人,總是不想給人添麻煩。
“綏兒,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陸北塵由衷的說道,眼中是藏不住的愛意。
燕綏咬著下唇低下頭:“謝謝,我自己可以,你不必把心放在我身上。”
任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不明白陸北塵的心意,但她確實只把陸北塵當做朋友,全無半點男女之情。
“你……還沒忘了傅征?”
第二十五章 尋尋覓覓
燕綏聞言,半晌才抬起頭,坦誠道:“換做是你,你會那麼容易忘記你喜歡了十二年的人嗎?”
陸北塵苦笑一聲,他當然理解,十二年來,他也從未忘記過燕綏。
另一邊,傅征在一個三岔路口犯了難。
中間和右邊的路都可以通向廬風鎮,但兩條路卻途經不同的城鎮。
若是走錯了,他就得直接去廬風鎮等燕綏,可他還是想在路上就追上她,到了廬風鎮,燕綏思鄉心切,可能更不愿意離開了。
“咳咳咳……”寒風吹過,病未痊愈的傅征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背著一捆濕柴的老大爺從中間的道路走了過來。
傅征下了馬,忍住喉中的刺痛拱手問道:“老人家,您是打這條道兒回來的嗎?”
“是啊,有何事?”老人家見傅征相貌堂堂,也停了下來。
“您來時可曾見過一輛馬車?”
“這條道兒日日都有馬車。”
傅征蹙起眉頭,他又該怎麼去問燕綏的蹤跡呢。
老人家喘了口氣,又道:“不過昨兒個傍晚我倒是在前面碰上幾個歇腳兒的。”
“歇腳的?”傅征忙問:“是何模樣?是不是一個姑娘和一個孕婦?還有一個孩子?”
“對對對,但是還有個兩個男人,一個看起來是馬夫,另一個是長得挺俊俏的年輕人。”
俊俏的年輕人?傅征立刻愣了,除了柳馥蘭和她孩子,還有燕綏,還有誰和她們一塊兒?
猛然間,他突然想起那日從將軍府中出來的陸北塵。
“他們是從這條道兒走的嗎?”
“對。”
“多謝老人家!”
傅征道謝以后連忙上了馬,快馬加鞭往梧縣去了。
若真是陸北塵,他絕對再要揍他兩拳,他倒是低估了陸北塵了,居然會見縫插針了。
傅征心中的怒火隨著馬奔跑的速度越漸上升,他絕不允許陸北塵靠近燕綏!
今天依舊是陰沉沉的天,等柳馥蘭和燕綏休息完了,便接著趕路。
才上了馬車,柳馥蘭突然肚子痛了起來,這可把燕綏嚇了一跳,陸北塵趕緊去叫大夫,幾人又住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