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地主在隔壁地興奮叫了一聲,然后連著嗚嗚叫著說了好幾句話,西棠說:“你慢點兒,我沒聽清楚。”
這時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插了進來:“西棠姐姐?”
西棠說:“唉,你是小地主媳婦吧。”
那新媳婦很活潑:“是的,是的,您給寄的那衣裳奶粉都收到了,東西可好了——”
西棠說:“好,到了就好,多謝你們倆幫忙照顧我媽。”
女子連聲答應著說:“應該的,應該的——姐姐,你回來得正好,孩子爸爸正遇上麻煩了,我說他也不聽,他就聽你的,你給勸勸他吧!”
西棠關心地道:“怎麼了?”
小地主媳婦兒在那邊噼里啪啦地說:“家里賓館前幾天被工商局查了,我讓他找人托托關系看看怎麼辦,他死活不去……”
這時那邊小地主傳來呵斥媳婦的聲音:“你弄森摸!”
他媳婦兒立刻叫開了:“我這不是著急嘛,都那麼多天都沒營業了,你還不活動活動,再拖下去你兒子奶粉都沒有了!”
這一對倒好,一個不會說話,一個說話跟倒豆子似的。
西棠趕緊說:“好了,你們別吵,我明天上你們家去,再慢慢說。”
西棠從懂事起,媽媽就跟她說,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其實她的整個童年記憶都是混亂的,因為一直在搬家,西棠具體也不記得搬了幾次了,一直到她開始讀小學,媽媽才決定在仙居住下來。
她們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街坊鄰居有善有惡,西棠媽媽也很少來往,除了邱叔叔。
邱叔叔是個好人,很小時候就常常來家里看她,給她買糖果玩具,后來有一天她放學回家,看到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在門口破口大罵,左右鄰居圍城一群在一旁指點,她害怕得不敢回家,躲在人群外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小書包,那天晚上,她聽到媽媽偷偷在屋里哭。
從那一天起,小孩子都笑她,說她是沒爸爸的孩子,說她媽媽是壞女人。
只有隔壁家的小地主依舊跟她玩。
小地主在那個年代就是小鎮上正兒八經的富二代,父母經營著鎮上最早的一家旅館,還有一大片的土地開了一個停車場,小地主先天有殘疾,喉嚨到舌頭整個話說混沌不清,他也是小孩子們常常取笑的對象,有一次幾個小男孩在操場扯西棠辮子,小地主經過時,一頓拳打腳踢把那幾個小孩打跑了,西棠和他躲在操場的墻根下,跟他說話,他的話嗚嗚亂叫,后來她竟然聽懂了。
小地主后來有兩手絕活兒,打架那是一絕,后來整個鎮子的調皮小孩,再沒有人敢欺負西棠。
他比她小一歲,一直在她樓下的班級,小地主讀不好書,西棠成績倒一直優秀,直到初三那一年,西棠被城里的藝術老師挑去,進了藝術附中讀高中。
后來她從北京回到故鄉又到橫店,小地主勉強高中畢業,然后接掌了父母的生意,他的另一手絕活兒是燒得一手好菜,開旅館開酒樓,還經常介紹住店客人來她媽媽家吃早餐,號稱仙居第一鹵面。
小地主不懂娛樂圈,小地主是她青梅竹馬的革命戰友。
她覺得心安,終于躺下來,好好地睡了一覺。
☆、第 19 章
趙平津出了院就直接休假上班。
周五的中午沈敏敲門進來:“老板。“
趙平津這幾天忙得家都沒回過,一直住國貿附近的柏悅府,聽到沈敏進來頭都沒抬:“怎麼了?”
沈敏說:“聯絡不到西棠。
”
趙平津不耐煩地道:“找她經紀公司。”
沈敏趕緊報告:“倪小姐說,他們也找不到她。”
趙平津終于抬起了頭,皺皺眉頭說:“發生了什麼事?”
沈敏望了他一眼,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好像有點什麼緋聞。”
趙平津也不感興趣,一邊埋頭繼續簽文件,一邊說:“打電話給倪凱倫。”
沈敏看了看他桌面大堆的文件,為了能周末去上海,老板提前出院出來工作,沈敏都覺得他有點可憐。
電話通了。
趙平津還在刷刷地簽文件,沈敏按了免提。
那端傳來喂的一聲,趙平津直接說:“倪小姐,我明晚到上海,黃西棠要陪我見個朋友。”
倪凱倫似乎在開會,那端吵吵嚷嚷:“趙先生,抱歉,我們也暫時聯絡不到她。”
趙平津冷淡地說:“不用拿這些話來打發我,如果我明天見不到她,那她就永遠不用來了。”
倪凱倫一想到那張月入三十萬的合同,恨得咬碎了牙:“趙平津,你就非得這麼囂張?”
趙平津抬頭對沈敏說:“掛掉。”
到晚上他和幾個部門領導吃飯時,黃西棠的電話終于進來,趙平津對著下屬點點頭,離席去接電話。
“我不在上海。”西棠想跟他商量一下。
“那你在哪?”趙平津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
“我在老家。”西棠說。
“那你回來。”趙平津絲毫沒有轉圜余地。
“我昨晚上剛回,不去。”西棠硬邦邦地回。
“我一個月給你三十萬,給你撒脾氣的?”趙平津沒好氣地答。
那邊沉默了幾秒。
“幾點?”西棠聲音低落下去。
“晚上六點。”趙平津依稀記得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