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曹保騎在聶芬芳身上,撕扯著她的頭發。聶芬芳滿頭的銀釵散落一地,卻也沒有示弱,因為劉曹保的手上被抓得都是血痕。
戰況何其慘烈。
聶芬芳趁著劉曹保不注意,抓起一根銀釵向他的胸口捅去。
“夫人,不可!”楚柚眼疾手快,伸手扯住聶芬芳的袖子,將她拉開。
劉曹保仿佛也有了喘息的機會,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啊。這個婆娘謀殺朝廷命官啦!”
還沒等聶芬芳與楚柚反應過來,門外已經有侍衛沖進來,圍住了三人。
劉曹保躲在侍衛身后,得意洋洋看著兩人,露出猙獰的笑意。
“楚柚,你好大的膽子,也敢跟著這婆娘刺殺朝廷命官。”劉曹保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官威,叉著腰大聲嘶吼,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奔騰在草原上,“來人,給本官把這倆賊人關到大牢里去。”
只是,這些侍衛一動不動,像是聽不懂劉曹保的指令一般。
“都傻了?跟你們說話呢!”劉曹保環顧著四周,但這些侍衛似乎都面生得很,連史村火都不見了。
“劉大人的膽子似乎也不小啊。”是凌江漫不經心又殺伐果斷的聲音。
劉曹保一驚,這個凌江不是回京城了麼?怎麼又出現在了杭州?探著頭看了許久,凌江才終于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今日的凌江,穿著打扮與往日不同。墨黑色的貼身長衫,金色的絲線繞著袖口并通向領口,外罩一件透明的淡金色薄紗,腰間束著純黑色的腰帶。
這是刑部最高級別的制服,擒賊拿贓時,任何人都不得反抗。
劉曹保的呼吸漸漸急促,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戶部剛剛派人來,讓聶芬芳跟自己和離。緊接著,本應該回京的凌江卻又帶著一隊侍衛,重新回到了杭州府衙。
“凌江,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劉曹保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凌江看了劉曹保一眼,又看了看楚柚和聶芬芳。
楚柚沖凌江搖搖頭,讓他放下心來。
“哼,劉大人,接旨吧。”凌江冷哼一聲,從袖口中掏出皇上的密旨。
密旨中無外乎就是劉曹保與段秀琴合謀私自販賣云錦至東瀛與高麗,查抄錦繡坊與玉華樓,徹查所有相關人員。
劉曹保聽著聽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凌江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語氣,便知道皇上定是掌握了鐵證,畢竟連段秀琴都被挖了出來,這下根本不允許自己反駁與辯解。
聶芬芳一愣,她不知道自己的貴妃姐姐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只是既已和離,她便不算劉曹保的九族之內了。
另一邊,楚柚也在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昨晚已將云錦織造的斗篷拿了回來。
府衙內亂哄哄的,凌江根本顧不上楚柚。
雖然楚柚不明白凌江為何沒有提前通知自己,但仔細一想,他怕也是短短幾天來回奔波,考慮不周罷了。
這時的楚柚還不明白,有些人總是會在心中為他們喜歡的人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不過既然沒有給自己安排事情,楚柚相信凌江一定有能力擺平眼前的事情。
楚柚悄悄拉著聶芬芳站在人群之外,看著已經有幾個人被壓進了府衙大牢。
這些人中有叫得上名字,也有叫不上名字的,甚至連洛亦心和許莫言都在其中。
看著兩個人相互攙扶的模樣,楚柚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默默收回視線。
她有點想回家了。
這個家不是任何人的家,只是京城里刑部那一間不大的房間,房間不大卻安靜溫馨。
🔒第27章 有意為難他
“楚秋笛,你協助通判務必將所有人員登記造冊。”凌江總算是找到了跟楚柚說話的機會,這幾日沒在,看樣子她過得還不錯。
別的不說,站在聶芬芳身邊,楚柚倒是沒有被前知府夫人搶去了風頭。
杭州府的知府與同知同時被抓,這種景象不常見。
府衙大牢里關得全是人,大多是四五個人一起。凌江給劉曹保與史村火留了面子,將他二人各關了單間。
“劉夫人倒是有福之人,竟然躲開了牢獄之災。”凌江看著劉曹保頹廢的模樣,不知道該感嘆造化弄人,還是感嘆善惡有報,“她一直很通透,清楚你的為人,不聲不響地遞了和離書。”
“你少在這兒幸災樂禍,那個婆娘的賬等我出去再算。當然,連你也跑不了。”劉曹保放完狠話,再不言語。
凌江睥睨劉曹保,這人壞事做盡卻還想要一條生路,簡直是癡心妄想。大理寺和督察院的人都來了,劉曹保還心心念念想著能從大牢里出去。
楚柚跟著通判把名單整理清楚時,夜已經深了。閑雜人等早已安排休息,只剩下凌江坐在不遠處等她。
大冷的天,這人身邊只放了個微弱的火盆。
凌江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柚,看著她手下不停地抄寫著什麼。
就像他們二人初次見面一般,半側的容貌足以驚艷一生。
想那一日,半睡半醒間,初次遇見楚柚,凌江覺得自己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