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跟聶芬芳剛剛處好關系，我怕你心中有負擔，又一不小心說漏嘴。”凌江的聲音越來越小，越說越沒有底氣，“我雖然離開了杭州，但是我有留著人保護你……”

　　“凌大人，在您心中我始終是需要人保護的，對麼？”門外有些寒冷，楚柚拽了拽自己的外衫。屋內已經點上了火盆，她往屋內退了一點，卻仍然沒有要請人進來的意思。

　　凌江咬著自己的下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是，在他心中，楚柚著實需要保護，但保護和保護也是有差別的。

　　楚柚不是那種養在深閨里嬌嫩的花，需要時時刻刻有人照顧，正是因為如此，凌江才放心地將她留在了杭州城內。

　　“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我相信你。”凌江從小到大就沒有這般口齒不利索過，雖然他平日里不太喜歡說話，但不表示他說話能力弱。要知道，他懟起人來，很少有人能走過幾個回合。

　　“那倒是感謝凌大人對我的信任，也是敬佩凌大人將所有人心都計劃得明明白白。”楚柚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信息，時時刻刻擔心著凌江的安全，結果他卻拿著這些消息，已經和皇上早就不聲不響地計劃好了一切。

　　那到底還有什麼，不在凌江的計劃之內？

🔒第29章 踩了一大腳

　　凌江看著楚柚漲紅的臉頰，咧嘴一笑，難道這女娃是在擔心自己麼？

　　“笑什麼笑？”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是在擔心我吧？”凌江那雙黑眸中帶著笑意，看向楚柚。看著她略有些哆哆嗦嗦的樣子，伸手攏了攏她的外衫。

　　“擔心你干什麼，我替馬仙兒找證據都來不及，哪有空管你。”楚柚側身躲過他的手，索性又將外衫穿好。一是站久了著實冷，二來衣冠不整見外男，讓人看見肯定會說閑話的。楚柚一邊低頭系扣子，一邊不忘諷刺道，“凌大人走到哪里都有好妹妹關心，還用得著我？”

　　“妹妹……”莫非是說謝無憂？

　　“凌大人，您快些回去吧。”看著凌江一臉得意的樣子，楚柚開口趕人走。

　　聽見楚柚這麼說，凌江便知道她一定是不生氣了。心情不錯，擺了擺手，吹著口哨大踏步走了。

　　楚柚關好門，重新回到床上。明明手腳冰涼，臉頰卻熱得滾燙。聽聽她今晚說得話，哪里是下屬對上級說得話，明明就像小夫妻之間的嬉笑怒罵一般，太不合時宜了。

　　懊惱不已，楚柚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窗子也跟著響個不停。驛館的房間裝飾簡陋，時不時有細風穿堂，吹滅了屋內的燭火。

　　身體已經非常疲憊，楚柚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默默在腦海中數羊，好像數到大幾百時才漸漸睡去。

　　楚柚再睜開眼睛時，院中已經亂哄哄地動起來，人來人往的，似乎在搬運什麼東西。整理好自己，楚柚拉開門。隨手拉住一個衙役，“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楚大人，你醒啦？這都東西都是余府和玉華樓的證物。凌大人特別吩咐，您今日就留在這里，將這些證物分類整理。”衙役轉達凌江的話，說著還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楚柚，“楚大人，請閱。”

　　楚柚扯過紙條，“整理好物品，不得再拋頭露面。

”

　　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些東西大多是余府與玉華樓庫房里存得金銀財寶，錦帛玉瓷。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一一分類登記，沖入府庫，也沒有其他效用。

　　反正干什麼不是干，物證造冊或人證造冊都是一個道理。

　　如果不是因為發現了雙芯瓶，楚柚還真以為沒有什麼特別的。這瓶是一對，分別散落在余府和玉華樓的證物中。雙芯瓶設置巧妙，如同它的名字，里面共有兩個內芯。

　　這雙芯瓶在市面上并不少見，少見的是這對雙芯瓶是用青瓷做得。青瓷胎薄易碎，這種復雜的工藝很難實現。

　　這一對雙芯瓶不說是極其罕見，但至少也價格不菲。

　　也不知為何各在一府。

　　特意標注好，楚柚將一對雙芯瓶放在一邊。等有空時，她要去對一對口供。

　　凌江來找她時，看到桌子上擺著這一對雙芯瓶，心中暗自感嘆，楚柚還真是個做刑部的好苗子子，這麼微妙的兩樣東西都被她發掘出來了。

　　“這對瓶子可有什麼精妙之處？”凌江突然出聲，嚇了楚柚一跳。

　　“凌大人。”楚柚起身施禮，福了福身，公事公辦的語氣。

　　凌江注意到楚柚的稱呼，眼眸暗了暗，她已經許久沒有如同撒嬌一般叫自己“大人”了。

　　“這對瓶子，質地輕薄，極易損壞。雖然也是按照雙芯瓶做的，但這手藝比普通的雙芯瓶要高出不知道多少。”楚柚見凌江沒有說話，便自顧自解釋道。

　　“今天鴇母也提到過這一對雙芯瓶。”凌江沒有隱瞞，“這瓶子本是余府的傳家之寶，當初給馬仙兒贖身時，送到玉華樓一支。

”

　　“余府還需要用一支瓶子為馬仙兒贖身？”

　　“按照鴇母的話來說，為馬仙兒贖身需要千兩。而余伯宇不管家，自然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