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柚知道,鴇母應該沒有說謊。連洛亦心都需要五百兩贖身,何況是頭牌馬仙兒。
“但一支瓶子價值一千兩?”
“非也,這瓶子像是一件信物,可以到余府兌現任何想要的東西,直到累計夠一千兩。只是,多一個月多加十兩,到現在也沒有還清。”
啥?原來馬仙兒到現在也沒有把銀兩還清?楚柚搖搖頭,這不對勁。按照鴇母那個摳門兒的樣子,怎麼會允許馬仙兒到現在都沒有把銀兩還清?
“馬仙兒時不時會重返玉華樓登臺,但我猜,這可能是余伯宇的計劃。當馬仙兒自余府自由出入玉華樓,便將玉華樓的信息傳遞回了余府。”
這個猜測還算合理,楚柚點點頭。但問了這麼多人,著實少有人真正知道馬仙兒的一來一往都是在與何人聯系。
“大人,您說會不會和那本賬冊有關?”楚柚靈光一現,眼神中帶著光亮,激動地拉著凌江的手問道,“通過那本賬冊記錄的時辰比對一下馬仙兒前往玉華樓的時辰,會不會知道她與誰有聯絡?”
凌江聽見楚柚對他又換回了以前的稱呼,心中狂喜。然后,他怕嚇到楚柚,只能忍著這陣狂喜。
“好,好主意。”凌江點點頭,稱贊道。要知道,他從未吝嗇過對楚柚的稱贊。
“我去拿賬冊的副本。”楚柚重重強調了“副本”兩個字,準備起身回房去拿。說到這賬冊,楚柚就生氣。她傻乎乎地以為那幾本薄本可以有用,連夜整理成賬冊,原本也打算給了凌江。只是,卻沒想到人家凌江聽了她的只言片語就已推斷出了確鑿的證據。
所以路過凌江時,楚柚不經意間狠狠地踩了一腳凌江。
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部踩到凌江的一只腳上,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活該,楚柚心中吐槽。
凌江自知理虧,不敢多說什麼,“小楚大人,終于肯笑了?”
“哼。”楚柚哼了一聲,大踏步去取副本了。
凌江寵溺地搖搖頭,看著楚柚大步流星的背影,心底柔軟。凌江決定,等他們回京后,一定要把楚柚介紹給祖母認識。
楚柚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把賬冊取了回來。
“走吧,去大牢問問看。”凌江帶著楚柚前往大牢,若是晚一點,鴇母都要被放走了。
“兩位大人,馬仙兒登臺的日子其實還算是好記。”事到如今,鴇母什麼都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給兩人聽,“單月時一般是初一與十五,雙月大多是初十與二十。”
楚柚在一邊比對著日子,一邊不住地點頭,雖然只有一兩次對不太上,但大多數都指向一個人。
楚柚本以為會是劉曹保,卻沒想到是史村火。
確實,從投入的銀兩來看,史村火居然比劉曹保要多得多,記載的時辰也更早些。
“也就是說,馬仙兒很有可能是自愿入余府的。劉曹保的渠道是錦繡坊,那麼史村火的渠道就是玉華樓。劉史二人各憑本事,或者說后來為了拉攏劉曹保,史村火才把余府這個渠道告訴了劉曹保。”楚柚出了大牢,低聲跟凌江討論道。
凌江點點頭。
“至于余伯宇和寧佳承擔了什麼角色,還是另外一說。我覺得寧佳與馬仙兒一起設局,引余伯宇上鉤,后來被余伯宇發現她們的勾當后,兩人痛下殺手。
”楚柚一邊走一邊想,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碎石,不小心絆了一個趔趄,歪倒在凌江懷里。
凌江下意識接住了楚柚,完全沒有注意到光天化日下,府衙大牢外,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倆。
“哎呦,我覺得這凌大人與楚大人甚是相配……”
“不知道多少人要傷心了,原來小楚大人已經名花有主了……”
“但是,他二人同在刑部,這樣也沒問題麼?”
“誰說的,凌大人也挺搶手的,昨夜還有姑娘投懷送抱了……”
討論聲不絕于耳,多多少少傳入楚柚的耳中。她一把推開凌江,遮掩般地摸著自己的耳邊的碎發。
凌江正感受著懷中的充實與溫暖,猛地被楚柚推開,冷風襲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楚柚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周圍的眼光,低著頭快速跑開了。
凌江勾勾嘴角,回味著剛才的擁抱。
有了初步的推斷,便也有了繼續查案的線索。
現如今有了準確的嫌犯,凌江覺得總算是有些眉目,也離他們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只不過一個是寧佳還未歸,一個是段秀琴還未細審。她二人在整個案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還是不得而知。
有了下一步的計劃,凌江便安排人去追尋寧佳的下落。杭州府這麼大的動靜,凌江不相信寧佳完全不知。雖不知她的歸期,但算算日子,也應該差不多回來了。
不然,余伯宇死了,馬仙兒進京了,史村火不會允許余府這麼久沒有人與他保持聯系的。
只是這個劉曹保與史村火還都是硬漢子,問什麼都不肯細說,很是讓凌江頭疼。
用刑吧,畢竟是一府的知府與同知;不用刑吧,一直這麼拖著,也并非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