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跪下給我又是道謝又是道歉,我受之有愧,想扶她起 來,不小心摔下去的。”
溫御涵面若寒霜:“謝自然是要謝的,歉也是要道的。但王后病著,不宜打擾,你 就去外面跪著好了!”
聞言,紜若煙趔趄著站起來,又被溫御涵一腳踢倒:“跪著出去!”
趙阮依偎在他懷里,哭訴道:“王上,三姐姐說阿蘭不見了,是我藏了她。”
溫御涵拂袖:“一個丫頭罷了,不見了跟你有何干系!不必理會她!”
紜若煙雙目戚戚,又驚又怒,重新站起來沒有動過,又聽到溫御涵說:“相府的庶 女還是一樣,不知所謂!暫且不論一個丫頭去了何處,就憑你,又有何資格來質問王 后!好生看清楚你現在的處境,還以為你是在趙國的時候,做著相國家的庶女小姐!”
紜若煙不肯出去,終于下定決心:“我有話跟你說。”
溫御涵卻是煩躁地擺擺手,喚了幾個太監進來將她拖走:“聽見你的聲音,寡人就 覺得惡心!跪上幾個時辰就回你的昭獄去!寡人不想再見到你!”
第六章 不會死了吧
紜若煙被拖走的時候,溫御涵又指著她的腿道:“讓她跪著出去!”
兩邊的太監一人一腳踢在她的膝彎,紜若煙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蓋是麻木的,太監 拖著地上的她出去,幾乎沒有任何知覺了。
未央宮的外面,太監把她扔在鵝卵石鋪就的石子小路上,頭頂是艷陽。身側的樹上 知了歡快地在叫,一聲比一聲高。
不知道跪了多久,紜若煙只覺得在這熾熱的陽光下,她很冷。身體的寒意從骨頭縫 里溢出來,她的兩條腿在抖,顫栗的雙股漸漸支撐不住,有要倒下去的趨勢。
身后監刑的兩個太監躲在樹下避暑去了,看見這一幕,隨手撿起手邊的石塊扔在她 腿上。
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紜若煙身體無法控制地往前一傾。太監厭煩地上去踢了踢 她兩腳,發現她已經暈過去了。
“不會死了吧?”
“要不請太醫來看看吧,王上不準她死。她死了,我們也不好過。”
一太監脫了口唾沫:“呸,晦氣!本以為監刑是個輕松的活計,沒想到這小娘們如 此經不住!”
另一個太監阻止道:“別說了,快看看還有氣沒?”
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太監道:“還有氣,不打緊。王上說要她跪多久來著?應當還 沒到時辰吧,冷水澆醒了再跪上一會兒吧。”
另一個太監摸著沒有胡子的下巴,沉思片刻道:“你去打水來,我在這看著她。”
一桶冷水澆遍全身,紜若煙瑟縮地縮成一團,嘴里不停地咳嗽著,血漬順著地上的 水流向了土壤。
太監又用沾了泥的鞋拱了拱她的腰,粗魯道:“起來起來,哪有那麼嬌貴!王后被 你捅了一刀也沒像你這樣!”
紜若煙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冷水打濕的臉上浸出了冷汗,面如死灰般蒼白。
她又重新跪了起來。
紜若煙一直暈暈沉沉的,身后的太監又看了一會兒,便無聊地靠在樹上睡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黑了,紜若煙瞇著眼盯著未央宮的門看,溫御涵一直沒有出來。
太監不知從哪得了令,走過來,二話不說,拎起她手上的鐵鏈子,像遛狗一樣拖著 她走。
紜若煙又看到了熟悉的稻草,她回到了昭獄。
牢房外的太監低笑著往她這邊望過來。
“看見沒,那就是當年在趙國欺負我王的庶女,她也有今天!”
“噓,你不要命了!王上當年的事不讓提,你還敢說!”
那人卻不聽:“你說,這上古貴族有窮氏家的庶女小姐滋味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樣? 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想嘗嘗不?”
牢房的門被打開,進來幾個人,一個個臉上都掛著淫笑。
紜若煙胸下憋著一口氣,看見他們也不閃躲了,眼角淌下兩滴淚,滴在水洼里。
有人撕了她的衣裳。
“哥兒幾個,咱們慢慢來······”
第七章 這是要她死
“公主······”
紜若煙的耳朵動了動,有人在哭訴。她睜開了眼,虛弱地撐起身:“阿蘭。”
阿蘭的呼吸急促,雙手在她身上的淤青按摩著。“公主,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 你······”
昏暗的光線下,紜若煙的眸中失了色,神情暗暗,寬慰她道:“跟你無關。沒有 你,還會發生其他的事。我和他,這輩子已經走到盡頭了。”
“公主為何不告訴王上呢?”
紜若煙埋下了頭,苦澀一笑:“他不信我了。”她抬起頭,望著阿蘭重復一 聲,“他已經不信我了······”
“咳咳······”
阿蘭把紜若煙拉上了稻草,突然發現她的皮膚除了漲開了,還很熱,是那種滾燙滾 燙的。先前在冷水中沒有發覺。
“公主,你病了······”阿蘭搭上了她的額頭。
“有人嗎?去請太醫過來。”
回應她們的只是無情的鞭子。
紜若煙喘著粗氣,低聲道:“稻草下面我藏了兩根銀針,你把它取出來。”
紜若煙屏著氣,手一直在顫抖,銀針刺進皮膚又是一抖,戳歪了穴道。
一連幾次,阿蘭終于看不下去,攔下了下一針:“公主,我來吧,刺哪里,你告訴 我。
”
紜若煙張了張口,還沒有力氣說出來,就有外人來了昭獄,手指點了點她所在的牢 房:“帶她出來,王上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