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蘭哭著求著上前來阻攔：“公主病了，你們不能這樣！”

鞭子落在她身上，隔著牢房的門，紜若煙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溫御涵是在未央宮見她的。

趙阮穿的還是后服，這刺眼的衣裳看在眼里，紜若煙總是會忍不住多想，僵著臉冷 笑一聲。

溫御涵起身大步朝她走來，一把就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紅著眼睛喝道：“王后如 今好好的，沒能如了你的意，你笑什麼！”

紜若煙身體壓在膝蓋上，頭被迫抬起直視著他。

他的眼睛里再也沒有星星了，熊熊燃起的怒火燒盡了所有星辰日月。

“王上不是說再也不要見到我嗎？”

溫御涵松了手，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塊吃剩的雞肋，扔在她面前。

“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笑寡人的嗎？今天你的笑就讓寡人想起了那一次。你拍著手 歡快地說，吃了它，吃了它。寡人就是被你逼著吃了連狗都不吃的東西。”

溫御涵一腳將雞肋踢進了池子里。“你下去把它撈上來吃了，寡人就開恩，饒那丫 頭一次。”

紜若煙目光錯愕，溫御涵雙眸含笑，笑著問她：“你看，如何？”

夜色深寒，冰涼的水比昭獄的那灘臟水還要涼，沁入心脾。

池子的水有多深沒有人知道，只是傳聞從前有人失足落水，就再也沒上來過。

他這是要她死。且還要死得不快活。

紜若煙將身體沉到了水底，一眼望過去，水底比人心都要清澈，可獨獨看不見他扔 下去的那雞肋。

溫御涵重又坐回去，趙阮喂了他一塊他最愛的海棠花糕。然后兩人喝著交杯酒。

幾杯酒下肚，溫御涵意識依舊清晰。他擱下筷子，不悅道：“怎麼還沒上來？”

太監總管立馬過去一看，卻見水面已是淡淡的粉，青綠色的水中，有具身體隨著水 流波動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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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是想騙我

太監一招手，周圍伺候的數十小太監都一個個跳下去，將紜若煙撈上來。

探過鼻息，太監總管上去回稟道：“王上，還有氣。”

溫御涵正欲起身，趙阮又喂了他一顆亮晶晶的葡萄，溫御涵坐著道：“讓太醫給她 看看，別死了。”

趙阮探頭望過去，尖叫一聲：“啊——”

溫御涵側身擋在她面前，雙手遮住她的兩只眼：“沒事，沒事，不看就不怕了。”

趙阮哭哭啼啼：“當年阿娘的身份被揭露，父王將阿娘五馬分尸，血濺在我臉上， 我記得很清楚，阿娘就是這樣躺在我面前的······”

她就快死了，只要她死了，這世間就再也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要再加把勁， 把溫御涵的憤恨轉移到紜若煙身上去。而當年他對她的愧疚是很好的切入點。

溫御涵眼中神秘莫測。趙阮的娘親是衛國細作，身份就是被紜家揭穿的。她才十二 歲，就親眼看著最親的親人五馬分尸，可他卻不在身邊。

都是紜家害的！這個女人是紜家的庶女！既然如此，父債子償。

“扔回昭獄，也不必請太醫了，由著她自殺生丸&鈴生自滅！”

紜若煙被拖走的路上留下道道血痕，太監立即上去沖洗，地面光潔如新。

阿蘭坐在水洼上，望眼欲穿的瞧著昭獄的門。一束光射進來，門開了，兩個人一人 拉著紜若煙的一只手臂，將她扔回了大牢里。

“公主，你醒醒啊······”

紜若煙唇上是青紫色，她不懂醫術卻也知是中了毒。可這是在秦國的昭獄里，有誰 會給她們解毒。

阿蘭不停地在她耳邊呼喚：“公主，你說要什麼藥，怎麼解毒，我去給你找······” 

“公主······你不能睡啊！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紜若煙耳邊嗡嗡地響著，她瞇著眼，睜開一條縫：“來不及了。”涼水刺激臟腑， 毒雖可解，傷了根本，也只是吊著命。

“我放不下的只是你，還有那些跟著我一起幫他打天下的將士們。我死了，秦王也 不會放過他們。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讓他們都交出兵權，你也跟著一起離開秦國 吧。”

“公主不在，我們能去哪兒？”阿蘭哭著，手上兩根銀針不知道要從何處下手。

“去哪兒都好，只要不在他眼皮底下，終歸能保得一條性命。”

阿蘭一個勁兒地辱罵：“公主這麼好，不會死的。都是那些壞人，他們不會有好報 的！我真是沒用，當年公主說要教我醫術，我就該學的。公主如今也不至如此。”

“龍困淺灘，是龍自己無用，才受魚蝦戲弄，不怪他們，要怪就怪我自己，太沒 用！”

牢房外突然一聲響，似乎是誰被絆倒了，但她們沒有精力去注意了。

溫御涵目光渾濁地從地上爬起來，身邊圍上來的人都被他揮手退卻了。

打開了牢房的門，阿蘭被堵上嘴拎了出去。角落般大小的牢房內，只余他們兩人。

溫御涵是悲喜參半，半晌過去了，他開口問：“你，你是誰？”

紜若煙輕聲道：“上古貴族有窮氏趙國相府的庶女二小姐，紜若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