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鳴雖是太子,但雨神近來風頭正盛,且不提她有戰功在身,堪堪就在前幾日,天帝還賜了她萬千名貴寶器。
龍鳴雖陰狠狡詐,但用情專一,并未對除了乙月之外的女子動心過,其間自也包括雨神。若不是前些日子為了對付司樂,不得不借她掌雨之職,也不至于被其纏上。
說到底,龍鳴心里清楚,這雨神接近他不過是看中他太子的身份,若不是此,她和天庭中那些僭越的神仙也無甚差別。
她想做天界的太子妃,至于誰是太子,雨神并不在意。
三殿下潮夕雖是天后之子,承太子一位名正言順,可惜是個癡情種,枉費了天帝天后的良苦用心。二殿下已被封妖界妖王,剩下可以承太子之位的,只剩龍鳴。
雨神見此,自然曉得手該伸向何處。而恰時龍鳴爭位心切,早已顧不得討教雨神與潮夕間的恩恩怨怨,但凡能助他一臂之力的,皆可成為臂膀。
他原以為是潮夕對雨神青眼相加,這才想方設法接近她,好給潮夕致命一擊。誰料打聽后才知,這雨神接近潮夕的目的與接近自己的目的相同,不過權勢利祿罷了。龍鳴心悔,為此付出了偌大的代價,但事已至此,只得耐下性子來但觀后效。
沉思間,忽地一陣涼風襲來,龍鳴倏然橫眉冷眄雨神一眼。雨神拗不過龍鳴,只得悻悻離去。
匆匆趕了她走,龍鳴這才好生安撫起乙月。
左右是他也是天界神仙,送她回冥界一趟也并不費事,如今涼風入夜,權當是晚膳后的漫步消食了。
興許是方才龍鳴將雨神趕走的緣故,乙月這次應的很是利落,不出多時二人便一同走出了華凌宮。
途中忽得寂靜一剎,乙月終是將心中的疑問還是道了出來,“那雨神頭上的簪子好生眼熟,你可知是什麼名貴寶飾?”
龍鳴細細回想一番,目光駐留在乙月恭謹側容上許久,這才回過神道:“你是說,她頭上那個月牙簪子?”
乙月點了點頭。
龍鳴很快反應過來,搖搖頭,道:“你若是喜歡,我上天入地也給你造個一模一樣的來。”頓了頓,又道,“比她那個還要好上千倍萬倍。”
乙月是天界公主,三界內什麼名貴的珠寶首飾沒見過,況且那月牙簪子只一個流蘇吊墜,實在單薄的緊,并不是什麼華麗之物。月蓮宮里隨便挑出幾個金步搖,也比那個月牙簪子看著富麗。
她只是覺著,那簪子實在太過眼熟,確實是在哪里見過。
然冥界女娥多以木簪為佩,妖界凡間女眷也不常見白玉為柄的簪子。若要真說那簪子的形狀,確是以天界仙娥佩戴的多些,可她平日里并不常去天界,為何會覺得那簪子眼熟呢?
乙月靈機一動,冷不丁地抬眸,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名字:玖云。
彼時二人恰巧行至冥界玄門,幾處鬼火燭光悄然晃動,乙月略略頷首,瞧見不遠處有一人悠然立在原地,端著從容不迫的骨架,像在等著她歸來。
待乙月走近幾步,那人聽見聲響,這才旋過身來。
乙月見著司樂,方才緊在一起的心霎時間順了,幾步跑至跟前,明珰微蕩,疾語含屈:“司樂哥哥!”
至此,龍鳴才隔著玄門瞧見司樂的真實模樣。
🔒25 癡人說夢
冥界無光,幽暗無比。
龍鳴乃天界太子,不愿靠近冤魂滿處的不祥之地,遂本能地向后退了幾步,又迫于好奇想一睹司樂容顏,這才將兩旁的蠟燭用神火點燃,幾百余支蠟燭驟然亮起,冥界至今從未如此亮堂過。
龍鳴瞇了瞇眼,看向司樂。
此人白皮寡瘦,雖有一副清冷之氣,但若放在天界就是副餓死鬼的模樣,衣著也是奇黑無比,著實古怪。龍鳴不解,乙月究竟是瞧上此人什麼了?
正是思索時,又一女子朝著司樂靠上前去,龍鳴順著眼看了過去,這才認出那女子是穆玖云。
天界仙神靈氣相通,玖云也順著靈氣之感,側眸看向龍鳴。
四目相對,龍鳴不怯,隨口試探道,“重明仙,許久不見,你可知外頭歷經了幾輪滄海桑田了?”
“若是經歷了幾輪滄海,太子還是如此神力,那豈不是天界之難?”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仙獸,和她此前在潮夕身旁時的得意勁兒一般不二,只不過,如今身旁換了主子,越發無所顧忌了。
記憶中,穆玖云是將死之人,幸有潮夕救她這才幸免于難。可謎咒乃三界禁咒,潮夕之力也未能力挽狂瀾,照理,她該記憶錯亂、神志不清才是。但為保天機,龍鳴還是留了一手,先探探玖云現下的情況。
果不其然,她只喪失了部分記憶,還沒到神志錯亂的地步。
這時,司樂拽了拽玖云的袖子,將她一把拉至身后,用鬼火將玄門堵住。至此,龍鳴與幾人之間完全隔開了,火焰極大,彼此都看不見對方。
見此,龍鳴不悅,失聲咆哮:“大膽冥差,本殿下乃天界太子,你敢大施鬼火?你……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