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孽緣嗎?
潮夕皺了皺眉,干巴巴一笑,“那為何這此人變成雨神后,我會心動?”
“雨神命格孤寡,本是無姻緣的神,命格改后,殿下的心隨著星宿變化而變化,會有心動的朦朧之感,也是正常的。”
聞言,潮夕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司命星君。
難怪那段時日他時常恍惚,總是在雨神和玖云間徘徊,原是這命格簿搞的鬼。
天命不可違。
這命格簿上,寫著他何時何月與雨神相識,又于何時何日與她相知相戀,時日靠近,他像中了法術一般,久久緩不過神來。直至玖云因此對他寒了心,這才將這段緣分做了個了結。
可命格簿上的緣雖是盡了,他的心卻陷入了更深的深淵。
自玖云離去后,他的腦中就莫名地一抽一抽,仿佛有道通透的白光時常閃過。那段時日,他脾氣暴躁,度量也沒往日寬厚,見著雨神就覺著周身上下不舒適,受不得半點言語。
原是,心與命在對抗。
怔愣時,潮夕手中的茶盞‘啪’一聲掉在地上,天后慌忙迎上前去,心猛地一瞧,“我是知曉了你與那丫頭定是沒有結果的,這才想著將你配個好姻緣。原以為雨神命格與你相配,能助你平步青云,哪料會……會到這一步!”
潮夕額角上的青筋又跳了兩跳,心底一顫。
是啊,原本他姻緣線的另一頭,也不是玖云,那麼是雨神還是別個誰,也都無所謂了。
想到此處,潮夕忽又看了看命格簿上,玖云名字一旁的那兩個字。
司樂。
“司樂……”他小聲嘀咕。
這便是玖云的命定之人。
良久,潮夕將命格簿合起,一把扔給了司命星君。
他立在原地計較了半刻,唏噓了半刻,嘆息了半刻,到底是沒得出個什麼結果來。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在他與玖云的點滴記憶中,一遍遍重復上演。
這世間只有一個穆玖云。
名字是他取的,姓也是他給的。怎麼這名字的旁邊,就能是別人了呢?
🔒28 驟風急雨
不知怎的,玖云近些時日忽地不做那怪夢了。
這本是件好事,可玖云卻無端犯了愁,心道若是夢魘消失了,謎咒之事又不知何時才能解了。
正當時,窗外忽地一道驚雷劈天,玖云抬望眼去,只見暗黑濃霧的天氣忽地多了幾層烏云,不過眨眼間,豆大的雨水竟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奇怪,冥界鮮少下雨,怎地今日下起雨來了?
難不成又是那雨神作怪?玖云心里不由一緊,邁著疾步走出明鏡殿,意圖探個究竟。
剛在殿外停下不到半刻時辰,司樂便拉起玖云往一旁的涼亭處跑去,還不忘將自己的紗笠取下戴在玖云頭上,給她遮風擋雨,也是十分憐香惜玉了。
“不過是淋個雨,不礙事的。”玖云一邊說著,一邊忙著將自己身上的雨水抖落,又從懷里拿出一塊帕子來,小心翼翼地將額角上的雨水抹凈。
“旁人都是下雨了往屋里躲,你倒好,偏偏等到下雨了從屋里跑出來。”
“你都瞧見了?”
“那是自然。”
玖云怔了怔,撅著嘴巴嘟囔,“你到底是不是成日躲在一旁監視我啊?怎麼什麼都知道。”
雨越發越大,司樂掐了個手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亭子外面架起了一個封印之地,雨水繞亭而流,徹底隔絕開來。
到了此時,玖云才感到害怕。
萬萬沒想到這雨勢如此之急,不到幾刻鐘便成河一般流了起來,司樂雖圍了結界,但明顯撐不過一個時辰,還得另想它法。
玖云心急,不知怎地今日見了雨水,忽地心口發慌,謎咒順勢也發作起來,兩只胳膊驟然間變成雙翼,眼看就要恢復獸身。
司樂回過頭,發現玖云異樣,急忙將還未完全恢復獸身的她兜入懷里,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額頭,一只手拖著翅膀。
本是雙眼已經赤紅的玖云,忽然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窩在司樂懷里,閉著眼睛喃喃道:“殿下,殿下……你為何負我?”
司樂眉眼一暗,淡淡問道:“這便是你中咒的秘密嗎?”
玖云沒回應,像是昏了過去,卻又緊拽著司樂的手不松開。
司樂沒拒絕,只默了默玖云的鼻子,又伸手輕輕彈了彈她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成日一副不拘形跡的樣子,竟還是個癡情女子。”
“殿下,冷……”
司樂回過神來,急忙將自己的長袍脫下披在玖云身上,下巴額骨處落下一縷雨滴,恰巧滴在玖云額頭上。玖云微微睜開眼睛,轉了轉,見司樂忙著給自己披衣裳尚未察覺,又忙將眼睛閉了起來。
司樂剛忙活完,便見雨忽地停了,他準備起身,卻又被玖云拽了拽袖子。
“你明明生的如此俊俏,為何偏偏平日里戴著個紗笠?”玖云眨了眨眼,嗓音清脆。
“你方才是裝的?”
“沒有,是真的頭昏腦漲。”
郁郁之色掛在司樂臉上,惹得玖云只好實話實說,“好吧,后面確實是裝的。
”
“從什麼時候醒的?”
玖云結結巴巴,“就,我剛才……喊你的時候。”
司樂本不生氣,聽聞玖云這麼說,忽地臉色有幾分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