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后小看了雨神,她心中并無潮夕,自是不會在意潮夕的感受。如今誰做了太子,成了未來的天帝,才是她雨神一生追隨之人。
“稟天后、天帝,芙蓉此舉乃是為了天界著想。”
“你且說說。”天帝倒是頗有興趣。
“如今冥界公主大婚,太子龍鳴左右都是被遺棄的主兒,丟盡了天界的顏面。倒不如也給太子辦一個盛大的親事,堵住三界悠悠眾口,也好給冥界添個堵兒。”
雨神是天帝親封的戰神,雖出身東海,但也是神族,確實比冥界那個平頭小鬼聽起來氣派不少。如今太子一事本就困擾天帝,此主意確實不失為當下最好的辦法。
天帝雙眸稍稍下落,細細在心里盤算著。
可天后火急的情緒卻迅速裹挾了周身。若是龍鳴早潮夕一步成親生子嗣,屆時再更易太子一位便更難了。
如今龍鳴只是暫做太子一位,由著身份和靈力一事,處處比潮夕若些,天界眾神自也是想給天后面子,幾次提議更換太子。
現下潮夕也從璃水閣悔恨而歸,是更易太子的最好時機,若是龍鳴此時成了婚,豈不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帝端起案幾上的冷茶,飲了幾口下肚,將干澀的嗓子潤了潤,不慌不忙道:“雨神,你說是因著天界的顏面,那此事過了,你可有何要求?”
“天帝!”天后急忙喊道,怒氣已上了眉梢,可偏偏又說不出先前同雨神的那些勾當,只得在心里暗暗壓住暗火。
她是天后,篡改命格簿是頭等大罪,雨神頂多是個偕同,她有何懼?
雨神戰功累累,奇珍異寶和名貴寶器自是不缺的,她要的,不過就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名分罷了。
天帝不是不知道雨神的野心,只是他瞧不明白雨神的心思,明明眼下潮夕也是太子一位的人選,為何她就如此篤定龍鳴了呢?
良久,雨神搖了搖頭,道:“沒有。”
“既如此,便叫司命星君尋個良日,昭告三界吧!”
“諾。”
天帝摸著下巴笑了笑,又端起茶杯來啜了一小口,見雨神背影消失在大殿,這才安慰起天后,“如此好事,你為何不允?”
天后回過眸,面不改色道:“我心中想些什麼,天帝不是不知曉。”
天帝微微笑了笑,他自是知曉天后的愿望,略偏頭道:“雨神方才說的并無差錯,如今三界都在看天界的笑話,能堵住悠悠眾口的,便是龍鳴大婚。”
“可若是……”
“那又如何?”天帝率先打斷了天后,他知道天后要說什麼,不過是太子位的事,“龍鳴成了婚又如何?潮夕也不小了,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可,可夕兒如今并無心儀的人選啊,你也知道那孩子性子犟,不是喜歡的仙娥他是不會應下婚事的。”
天帝不慌不忙,“我知我兒心事,他不是喜歡重明仙嘛,如今重明仙在冥界受責也有不少時日,是時候找個由頭接回天界了。”
聞此,天后心頭一緊,她本是不愿這門親事的,可現下為了太子位,確也是沒有更如意的法子了。
天帝目光如炬,“你看可好?”
天后干巴巴一笑:“如此甚好。”
🔒37 高低貴賤
天后不知雨神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她篤定,雨神此番提議絕不會如此簡單。
她喚來雨神,高傲的態度中帶著一絲不屑:“雨神,你究竟為何要嫁與龍鳴?”
雨神怔了怔,旋即笑笑。
天后短短一句話,雨神卻聽出了多重意義——
先是否定她今日在天庭回答天帝的那番言論,什麼為天界著想,什麼與龍鳴琴瑟和鳴,在天后眼中,一定是處心積慮的陰謀。
再是說到龍鳴之時,天后從不用“太子”一稱,擺明了是根本不把龍鳴放在眼里。或者說,天后打從一開始就不認可龍鳴,從不認為龍鳴能在這太子位上坐的長久。
也是,她們天生省的高貴,與龍鳴這等妖界所出的不明之子自是不同。
別說是身份地位上的不同,就連靈力也自生來差了許多,如何同天生的神仙相比。
想到此處,雨神不禁暗暗咬下唇中,心里所受之痛遠大于此刻的侮辱,甚至未察覺出嘴里腥血的苦味,只覺得臉頰紅的發燙。
眼前的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后,若是此時意氣用事,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心思了。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何會對靈力與相貌都遠不如潮夕的龍鳴動心,原不是什麼命中注定,不過是她與龍鳴,都是這天生下來的可憐人罷了。
良久,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天后,淡淡然道:“娘娘怎地不謝我,還怨起芙蓉來了?”
天后不解:“你棄我兒潮夕在先,后又與龍鳴勾結,你,你竟還要我謝你?”
雨神依舊是泰然自若:“芙蓉斗膽一問,在娘娘心中,我可與三殿下般配否?”
天后遲疑片刻,不作任何表情。
這世上自然是無人與她的兒子潮夕般配。
潮夕天資聰穎,相貌堂堂,又是天宮唯一血脈純正的天子,就連當今天帝也略遜三分,如此之神,又有何人能與之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