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卿如是稍一思忖,微睜大眼問道,“你知道是蕭殷……?”
“想聽嗎?”月隴西又喂了她一口,“乖乖吃完就講給你聽。”
卿如是吃得有些反胃,她蹙了蹙眉,退后了些避開勺子,心思一轉,就道,“你若給我講,我就告訴你一個……不,半個好消息。”
第一百零四章 我懷孕了
“半個?”月隴西蹙眉, 輕笑道, “好就是好, 壞就是壞。何來半個?”
卿如是抿嘴一笑,自得道,“你先說。”
月隴西實在好奇, 便不再推脫,直切方才的話題, “昨夜, 刑部收到了一封勒索信。是由一位能避開各處把守的高手用飛鏢帶進來的。信上別的我就不贅述了, 只說目的,他們想要勒索錢財, 問余大人要三千兩銀子,并讓他將銀子沉入扈沽河。你說奇怪不奇怪?”
“換作昨晚的話,我的確覺得奇怪。但如今知道這事跟蕭殷脫不開關系,也就不那麼奇怪了。寄信的高手是江湖中人, 蕭殷慣愛接觸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卿如是跟著他所說的揣測,“要銀子只是個幌子。”
“沒錯。緊接著,蕭殷想從我手中要去信紙察看,我料他是打算通過信紙材質上的紕漏尋找蛛絲馬跡。結果的確如此。”月隴西想再讓她吃一勺, 卻被她嫌惡地避開了, 他狐疑地皺了皺眉,只好放下碗, 接著道,“信紙劣質, 扈沽沒幾處還產這等劣質的紙。但是……”
卿如是恍然,“但是,蕭殷如何能在尚未摸到信紙的時候就想到要從紙質這一點切入?分明扈沽已不怎麼產低劣的紙,紙質普遍統一,他主動從這方面入手就十分可疑。
他是早算好要通過劣質的信紙引導眾人跟著他布下的線索走。余大人沒有察覺?”
“沒有。因為我幫了蕭殷。我在他開口之前先把紙質這一點紕漏給說了出來,幫他遮掩了過去。”月隴西邊說,邊清洗巾帕給她擦汗。
“為什麼幫他?”卿如是不屑地唾棄道,“狗官。”
月隴西一把將巾帕捂在她臉上,蒙住她整張臉,給她擦拭,在她的掙扎中笑著解釋道,“你的人都還在他手上,那麼早拆穿他沒好處。萬一他破釜沉舟,置你于不顧……你讓我余生怎麼辦?更何況,你不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嗎?我知道你肯定會好奇,所以就留著讓他跟余大人自個斗罷,我們看戲就成。”
“聽你的意思,彼時你還有閑空想這麼多跟我一起看戲的事兒,你是壓根沒把營救我放在心上是不是?”卿如是不滿地捉住他的手,連著巾帕一起從自己臉上拽下來,瞪著他問。
“嗯?”月隴西笑,順勢用那張巾帕給自己也擦了擦汗濕的后頸,“我這不正是救他一命,讓他感謝我,才會這麼快把你送回來嗎?或者說,我幫他,亦是在警告他,告訴他我已經猜到了主謀是他。都是聰明人,他沒理由不領情。且后來我派了一名侍衛去跟蹤他。那名侍衛昨晚就見到了你。”
卿如是訝然低呼,“在薛宅?!你昨晚就知道我在薛宅?那后來呢?我后來被轉移了,你可知道他們把我和余姝靜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月隴西搖頭,低聲道,“到薛宅后,蕭殷就發現了那名侍衛,緊接著派了高手反跟蹤他。
兩人交手,侍衛不敵,不得已,只好來月府跟我稟報。”
“難怪……”卿如是回想,“昨晚我被裝進棺材里,那棺材并沒有立刻出發。可我仍是覺得不對勁,你說他為何不在昨夜就將我放了呢?”
月隴西稍一沉吟,“或許,因為他算好了時辰,馬車行跡能恰好避開搜查的官兵罷。月家軍的搜查路線在刑部是公開的,他知道哪個時間段里,哪條路段恰好沒有官兵,將路線分成幾段,對照時間,就能規劃出完整的避查路段。”
卿如是搖頭,篤定道,“不全對。不僅僅是這個原因。他不一定非要用馬車送我回來啊。找個高手把我扛回來不是更簡單?他是故意用馬車送我的,他就是想讓我知道些什麼。可我尚未想明白。”
“那就別想了,你回來之后,這事便與我們無關了。只等著瞧下去就是。”月隴西端起碗,自己舀了一勺嘗了口,眉尖微蹙,“不好吃嗎?為什麼不吃呢?……我覺得挺不錯的。”
卿如是瞧了眼粥里的雞肉糜,不免露出嫌惡的神情,“不好吃。”她掩住口鼻,才勉強止住嘔吐的感覺。
月隴西拿開勺子,用掌心端著碗,漫不經心地打量,思索這里頭究竟是放了哪樣東西犯了她的禁忌,“你方才,要跟我說的半個好消息是什麼?”
卿如是一愣,扭過身子,團了團被褥,囁嚅道,“我還有問題沒問完,等我問完再告訴你。”
“行,那您請。”月隴西無奈地笑了下,低頭聞了聞粥,里面加了當歸、黨參之類的藥材,特意煮融成糜,聞著挺香的。從前也沒見得她挑什麼食啊。
卿如是瞧見他低頭聞的動作,想象出藥材的味道,頓覺胃里直泛酸水,“……我回來的時候吩咐了一隊人去追查送我那輛馬車的去向,有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