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如今，卻是作繭自縛。

“蘇清月，你可決定了？不反悔？”凌楚天疼惜了看了一眼跪著的女子，心底是無盡的嘆息。

“臣女絕不反悔。”蘇清月回得決絕，她生怕晚一步，自己就再也舍不得說出口了。

“臣弟不同意！”

蘇清月聞言，驚詫地抬起頭，看向凌明遠。

凌明遠臉色陰沉，額頭青筋暴起，在蘇清月說出和離的那一刻起，他莫名地只想將眼前這個女人拎回家里，告訴她什麼叫做夫綱！

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但此時蘇清月驚詫的眼神和皇兄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他懊惱不已。

于是他接著說道：“臣弟不會和離，但是蘭芷，臣弟也必須娶！”

006 大殿之殤

蘇清月眼中升起的神采暗淡了下去，猶如死灰。

如果剛剛她還有所期待，現在就是徹底死心了，如同靈魂被焚燒過一樣，萬物皆亡，找不到一絲生氣。

心痛，連帶著身體也痛了起來。

蘇清月的小腹忽地傳來劇烈的疼痛，直擊肺腑，其實這痛從她踏入明光殿的那一刻起就隱隱存在，此時才爆發出來。

她痛得臉煞白，連嘴唇都失去血色，強忍著不適，起身道：“皇上，臣女已經說完了，還請皇上三思，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凌楚天見她臉色有些不對，再看了看旁邊凌明遠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隨即抬手一揮，道：“那你先回去吧，在宮里多住幾日，陪貴妃娘娘說會兒話，她很是喜歡你。”

蘇清月心下感激，她明白，這是凌楚天在給她解圍。

說罷就退到了門口處，剛準備出去，手腕就被拉住，她心頭一涼，一只大掌有意無意地扣上了她的命門，讓她動彈不得。

“皇兄，她已經在宮里呆得夠久了，是時候跟我回府了。”凌明遠拉住蘇清月，話是說給凌楚天聽，但是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蘇清月。

眼看蘇清月就要離開，他心里突然發慌，想也沒想，本能地抓住了她。

“你給我放手！”蘇清月小腹又傳來一陣沉甸甸的下墜感，她隱約察覺到了什麼，這個月，她小日子一直沒來，原以為是取心頭血造成的體虛，現在腹中陌生的痛感，難道是......

“我不放！今天你必須跟我走，想和離？簡直做夢，耽誤了我和蘭芷這麼多年，就這麼一走了之？她受過的苦楚，愛而不得，身心俱傷，你就要十倍百倍地試試！”

凌明遠口無遮攔地說著傷人的話，他不懂內心的煩悶從何而來，只能歸結于對蘇清月的恨。

心里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放走她！

“凌明遠，你就這麼愛她，這麼恨我？”蘇清月顫栗著問出口，她沒有想到，凌明遠對她的恨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對！”

擲地有聲的一個字，徹底擊垮了蘇清月的意志，連日以來的委屈和悲憤都化作了連綿無盡的傷痛，快速在她身體里奔走、喧囂，直抵胸口。

噗——

蘇清月直直地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像落葉一樣飄落在地上。

“蘇清月！”

凌明遠距離她最近，滿身都是猩紅的血跡，他一臉震驚，看著女子緩緩倒下，心里大亂。

“來人，傳御醫！”凌楚天急匆匆地從臺階上走下來，厲聲對外吩咐。

凌明遠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只愣在當場。

大殿的地上，好多血！

女子身下源源不斷地留出鮮紅的血，打濕了衣裙，整個人像沐浴在血中一樣，映襯著臉色更加慘白，搖搖欲墜，好似風一吹，她就會飄散了。

蘇清月感受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失，她明白，那是未曾被發現的孩子啊！

它在她的身體里呆了一個多月，但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而現在一切都晚了......

007 腹中死胎

明光殿里一片混亂。

凌楚天從臺階上跑下來，見自己的弟弟愣在當場毫無反應，只能將地上的人兒抱起，匆匆安置在偏殿。

“來人，讓太醫院所有的人都過來，晚一步，朕就砍了他們的腦袋！”

凌明遠還僵硬在原地，雙手全都是血。

他七歲就跟隨老蕭南王在戰場上歷練，見過無數的殘肢斷臂，敵人的首級在他面前被生生切下來，他也面不改色，而現在，殿中中央那一灘血跡，竟然讓他慌亂起來！

蘇清月還殘留一絲意識，她死死抓住凌楚天的袖子，祈求道：“皇……皇帝哥哥，不要讓他知道………”

凌楚天緊促著眉頭，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凌明遠，讓那不省心的皇弟看看，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好的女子！

“您答…..答應月兒……”蘇清月說出的話斷斷續續，顯然已經沒有力氣了。

“好，朕答應你。”凌楚天忙應承下來，轉頭看向殿門口，這御醫怎麼還沒有來？

得到凌楚天的承諾，蘇清月嘴角掛著一絲笑，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如此，如果自己沒有撐過去，明哥哥不知情，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了，就讓他的余生里沒有我的影子吧。

太醫院的御醫們幾乎是跑著進了明光殿，看到蕭南王站在門口，急忙跪下請安：“臣見過王爺。”

凌明遠被這聲音一驚，恍然回神，看著面前跪著好幾個御醫，低沉著臉色，威脅道：“還跪在這里干什麼！還不進去，如果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