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宋貴人?前陣子宋貴人得知本宮有孕,日日都侍奉在本宮身邊,照顧的本宮無微不至,更會閑話和本宮逗樂子,與本宮十分親近。天陽災星如何會是她?魏監正你可是算錯了?”
聽了皇后這話,魏正德反而更加篤定道:
“皇后娘娘如此說,那便正是印證了天象所示。正因為宋貴人日前常陪伴在您身側,她雖心思純良,但近日星象命格與皇后娘娘相沖,所以才會有了昨日的禍事!”
宋昭此刻還能說些什麼?
她又沒做錯事,也不需要替自己剖白。
只能盈盈目光與蕭景珩對視著,看他會如何處理此事。
在與宋昭結束對視后,蕭景珩的眸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幽幽看向魏正德,問道:“宋貴人星象若當真沖撞皇后,那此事該如何應對?”
魏正德道:“此事說來也不難。只需禁足宋貴人至皇后娘娘平安生產后,天陽星軌轉變,再不與天府星相沖,便可解禁。”
他話音方落,還不見蕭景珩搭話,寧妃卻又惱了,
她瞪著魏正德,火氣都要從腦袋頂上竄了出來,
“你六說白道的,是將咱們都當成傻子哄嗎?”
她靠近魏正德,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切齒發狠道:
“本宮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老實告訴皇上是誰指使你在此滿嘴胡謅!若不然,仔細本宮撕爛你這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第126章 除夕禁足】
寧妃對魏正德咄咄相逼,嚇得他虛汗直冒,眼神閃爍。
宋昭則一直窺著穩坐上首位的蕭景珩臉上細微的表情。
瞧他喉結吞咽了一記,正欲開腔之時,
宋昭忙站出來,搶在他開口前說了一句,
“天象一事,寧信其有不可信無。若嬪妾禁足,可保皇后娘娘母子平安,那嬪妾愿意禁足瑤華宮,直至皇后娘娘平安生產。”
此話一出,方才啞巴了的后妃們立馬搭起了話,
穎妃頷首道:“宋貴人能有此心,還真是難得。”
云妃跟著說:“看來眼下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舒妃也道:“如此,便委屈宋貴人。”
就連一向悶不做聲的劉常在,于此時也跟著附和了兩句。
可不是嗎?
宋昭在這個時候被禁足了,她們這些久不承寵的嬪妃才能有機會。
然而一眾贊同聲中,卻又出了個特立獨行的。
寧妃闊步走到宋昭面前,抬手用食指戳著她的腦袋,氣不打一處來道:
“宋昭,你腦袋里是不是灌漿糊進去了!?這事兒擺明了就是有人要無中生有陷害你我!你且把你那不合宜的善良收起來,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反手拉住宋昭的手腕,將她拖到了堂下正中的位置,而后昂首挺胸鳳眸一飛,直視天顏道:
“皇上!欽天監這廝含糊其辭說一想二,難道您當真覺得他沒問題?臣妾以為,必得徹查他才是!”
“夠了!”
默然良久的蕭景珩忽而動怒,
他高聲喝止一句,旋即拂袖起身,快步走到宋昭的身旁。
他俊朗的眉眼此時蘊著極其復雜的情緒,讓人看不穿。
在和宋昭短暫的對視過后,他的手搭在宋昭削薄的肩膀上拍了拍,溫聲道:
“那便委屈你了。”
撂下這話,他再不理會殿中任何一人,徑直走了。
他走后,江德順便帶人將宋昭‘請’回了瑤華宮。
走出坤寧宮的時候,宋昭遠遠兒還能聽見里頭寧妃數落皇后的聲音,
但此刻事已成定局,再說些什麼也改變不了她要被禁足的事實了。
回到西偏殿后,宮門被御前的宮人下了鑰,
江德順對宋昭倒一貫很是恭敬,私下里對她說:
“說是禁足,但在吃穿用度上內務府是不會苛待小主的。云杉是貼身伺候您的丫頭,奴才也就不驅她走了,但是旁的宮人這陣子就不能伺候在小主身邊兒了。”
宋昭兀自神殤道:“有勞公公......”
江德順瞧她傷心,便勸她說:“小主深明大義,今日事皇上都看在眼里,自不會虧待小主。奴才適時也會在御前替小主您說話的。”
宋昭癡癡然地點著頭,仿佛是傷心到了極點,連江德順說了什麼話都沒聽進去。
如此,江德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無奈嘆了一聲,帶著人走了。
卻他前腳才走,宋昭臉上的凄愴便一掃而空,
竟還有興致取過桌案上擺著的乳橘,剝開吃了起來。
云杉在西偏殿四下走動了一番,回來回話道:
“小主,西偏殿的出入口都下了鑰......明兒個就是除夕了,這大過年的,皇上也忍心將您一個禁足在宮中?唉......其實這事兒明明還有轉圜的余地,為何您就自請禁足了呢?寧妃說得對,那欽天監的監正的確是有古怪的!”
“連你都能看出他有古怪,你覺得皇上會看不出嗎?”宋昭冷笑著將一枚橘瓣兒送入口中,“他當然看得出來,且比誰都看得清楚。”
云杉想了想說:“既然皇上看出來了,他就應該詳查此事,為何還要禁足小主?”
宋昭泠然道:“不然呢?要他護著我,然后去質問皇后?中宮有喜,肚子里揣著嫡子,萬事當然都得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