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便道:“先把人帶回永和宮,叫太醫過來瞧瞧看有無閃失。”
宋昭與小福子帶著蕭貴人先回了永和宮,
而舒妃則極力為自己剖白道:“這事與本宮無關!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宸妃鳳眸一飛,眸光犀利地瞪著她,“本宮看得清清楚楚,豈容你在這兒狡辯?康玉斌,將她押回永和宮,等候皇上發落!”
“奴才領命!”
康玉斌擼起袖管,上前就要和舒妃動手,
舒妃向后退了兩步,指著他怒喝道:
“你敢!本宮是皇上親封的妃嬪,四妃位列其二!沒有皇上的口諭、皇后的懿旨,誰敢動本宮!?”
康玉斌被她的氣勢駭住,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宸妃卻輕蔑一笑,壓根就不把舒妃放在眼里,
“本宮上承天命協理六宮,且還是皇上親封的四妃之首!本宮說要拿你,今日就要拿你!動手!”
如此,在宸妃的強壓之下,
舒妃拗不過身強體健的康玉斌,只得被迫被押回了永和宮。
秋蘭去御前遞了話,
事關皇嗣安危,蕭景珩皇后來得很快。
他們來時,太醫正在內殿為蕭貴人診治著,
宸妃迎上前去先道:“皇上別急,太醫正在替蕭貴人診治。方才臣妾進去問過了,蕭貴人腹中皇嗣并無大礙。”
蕭景珩緊蹙的眉頭這才稍有舒展,皇后也長舒一口氣念了聲佛道:“好在皇嗣無礙。”
說話間,她瞥見角落處康玉斌竟押著舒妃,便斥道:
“放肆!康玉斌!你一個奴才怎敢押著主子?”
康玉斌這才惶恐地放開了舒妃。
舒妃掙脫后,忙不迭跑到蕭景珩面前,面色凄愴道:
“皇上!臣妾沒有推蕭貴人,這一切都是宸妃冤枉臣妾,還請皇上為臣妾做主!”
蕭景珩凝眸于她,眸光掩著一層薄薄的陰翳,
沒等他說話,宸妃就搶在前頭道:
“本宮冤枉你?本宮這雙眼瞧的真真兒的,如何能冤枉了你?”
她倆一人一句有來有回,聽得人聒噪,
皇后便呵斥了一聲:“你們這般爭執,是要皇上聽誰說?”
待她們消停了,才看向宸妃,“宸妃,你先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負責照顧蕭貴人,好端端的她怎就落水了呢?”
宸妃道:“今日懿嬪來臣妾宮中探望蕭貴人,蕭貴人說她悶得慌想出去透透氣。臣妾當時正在給皇上縫制枕面,便讓懿嬪和蕭貴人去永和宮附近的涼亭坐坐,等下再去找她們。
等臣妾去的時候,就看見舒妃和蕭貴人不知道因何事起了爭執,舒妃發了性子,竟將蕭貴人直接推進了御湖里去!”
“爭執?”蕭景珩肅聲發問,“爭執什麼?”
舒妃回道:“臣妾聽見蕭貴人在背后議論臣妾,還說臣妾小產一事是自作孽。臣妾氣不過便與她分辨兩句,本想拉著她來見皇上,可她卻甩開了臣妾的手。結果自己腳下沒站穩,這才從涼亭跌下去!這一切純屬意外,臣妾明知她有著身孕,又怎麼會推她?”
舒妃和宸妃各執一詞,蕭景珩當然是誰的話都不會盡信,
聽宸妃說,宋昭全程都陪在蕭貴人身邊,于是他便問宋昭,
“你一直都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宋昭心有余悸道:“是起過爭執,也有過拉扯,但是究竟是蕭貴人不小心,還是舒妃娘娘她......臣妾那時心里慌得很并未看清,也不好渾說。”
正巧這個時候,太醫出來回話說蕭貴人醒了。
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去了偏殿看望她。
蕭貴人躺在榻上,頭發絲還濕漉漉地黏在煞白的臉頰上,
蕭景珩立在榻前,關懷問道:“你覺得如何?”
蕭貴人忙拉著蕭景珩的衣袖,哭著說:“皇上,您要替嬪妾做主!”
皇后道:“你先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就說。皇上和本宮都在這兒。”
“是舒妃!”蕭貴人倏然指向舒妃,帶著哭腔吼道:“是她推了嬪妾!”
“你信口雌黃!”舒妃眼神驚恐交織,拔高聲調矢口否認道:“本宮何曾推過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可這會兒任憑舒妃再怎麼解釋,也顯得蒼白。
這事兒宸妃看見了,蕭貴人也說是她動的手,宋昭雖然沒有看清,但也證明了兩者確實有過拉扯。
唯一還能佐證的,就只有小福子和清月兩個。
小福子說他站得遠,那會兒岔神了在逗御湖里的錦鯉玩兒,并沒有看見。
而清月卻言之鑿鑿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可以作證,我家娘娘確實沒有推搡蕭貴人,是她自己站不穩才會跌下去的。”
“呵?”宸妃冷笑道:“你是舒妃的家生婢女,自當是向著舒妃的。你既想要為你主子證明清白,就該讓慎刑司的人出面詢問你,才能從你口中聽見實話。”
舒妃護著清月,不依道:“那慎刑司是個什麼地方?進去的人不被扒層皮能輕易出來?本宮沒有做過的事,何須要以折損一個婢子姓名來自證清白?”
宸妃并不理他,只看向蕭景珩道:“這事兒還得皇上做主。只是可憐了蕭妹妹了,這大月份的身孕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蕭景珩默然不語,不應也不拒。
可皇后卻從他陰沉的面色上,已經揣測出了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