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越之唇齒打顫道:“草民方才說過,先天八卦演算不可胡言亂語,必得據實相告,否則必損陰鷙,招惹天譴......”
見他連死都不怕也要直言,蕭景珩便問:
“那你倒是說說看,是怎麼個血光之災法?”
檀越之領旨,又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家伙式,繼續演算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的神色徐徐輕松起來,
半晌長舒一口氣,道:“幸哉、幸哉!卦象只顯示會有血光之災,至于這災劫是從何而來,卦象并不能推演出,草民也無法確定。但從卦象上看,這一災劫因著皇上身旁有貴人相助,貴氣充盈可替皇上當下此劫,并不會折損皇上半分!”
宸貴妃怒斥道:“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一會兒一套說辭,看來也不是個什麼有本事的。”
說著看向蕭景珩,“皇上聽了他這半天的胡言亂語也該乏了,還是先回去吧。”
蕭景珩默然少頃,命江德順給了檀越之一張百兩銀票,隨即起身要走。
而檀越之卻當著他的面,將銀票塞進了只進不出的功德箱里頭。
此舉引得蕭景珩多看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便離了廟。
后來眾人在城中又閑逛了片刻,瞧著陰云壓下來,怕是新雨欲來,
于是便折返回了樓船,往湖心島去。
船艙內,蕭景珩正與宸貴妃和宋昭品著茗,
宸貴妃嘮叨起來,“要臣妾說,那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神棍,也是皇上您善心不與他計較,否則說出那樣大不敬的話,便是活活打死也是他自個兒口舌招尤!”
她話音才落,宋昭坐在靠船舷的的地方,聽見外頭鬧騰了起來,
于是便開窗想要瞧個究竟。
但見甲板上無數宮人奔走忙碌著,且一個個都陰沉著神色,
正疑惑之際,江德順忽而冒失闖進來,駭然失色道:
“皇上!船底漏水了!”
聞言,蕭景珩和宋昭倒是面色平平,并不怎麼擔心。
反而是宸貴妃一驚一乍的,“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種事?這、這可如何是好?”
宋昭定聲安撫著她的情緒,“貴妃娘娘莫慌。樓船上尚且有木舟十二數,即便這船沉了,咱們也不會有事。”
宸貴妃斂正容色,白了她一眼,“誰說本宮慌了?本宮才沒慌,只是怕皇上折騰罷了......”
【第267章 容悅小產】
這日的意外,確實也只是一場虛驚。
樓船底板有一處漏水,但因著蕭景珩在上頭,樓船上光是工匠就有十余數,
這些小風波由著他們處理起來,很快就修補完善,平安將蕭景珩送回了湖心島。
當天夜里,蕭景珩召了宋昭侍寢。
入夜時,他伏案看著一卷兵書,隨口向宋昭問了一句,
“今日這事,你怎麼看?”
“皇上相信嗎?”宋昭反問道。
蕭景珩搖了搖頭,宋昭便道:
“卜算一事,信與不信,只在人心。今日樓船遇事,皇上若信了檀越之的話,就會忍不住將險事和他所言沾上邊。可后來臣妾也問過,樓船底部漏水是尋常事,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意外。
今日宮人們之所以會緊張,是因為皇上在船上,此事萬萬不能有疏漏。即便是樓船真的出了意外要沉了,皇上也可乘小舟折返湖心島,是定然不會發生意外的。可事情湊巧出了,就難免讓人覺得,今日的逢兇化吉,是被檀越之算準了的。
”
蕭景珩笑看宋昭,“昭兒所言,與朕心之所想不謀而合。”
宋昭亦是莞爾,又探手上前將蕭景珩面前的兵書合上,
“皇上今日陪著臣妾游城想來累了,不如早些歇下吧?”
蕭景珩頷首應下,宋昭便開始伺候著他更衣,
外衫褪去后,宋昭驚訝的發現,除夕時她送給蕭景珩的那枚龍紋胎玉,他竟還貼身佩戴著?
“皇上,這胎玉瑕疵甚多,是遠遠配不上皇上的身份的。皇上竟然肯日日都戴著?”
蕭景珩攥著胎玉把玩起來,“這是你最珍視的東西,珍貴的是你的心意。你送給朕,便是咱們的情分,朕自當不辜負。”
“皇上......”
宋昭依偎在蕭景珩懷中,柔指繞在他的胸口,一寸寸游移進去,含羞帶俏地褪去了他的內衫,任由蕭景珩大手反扣住她的腰肢,與她不負春宵,情意纏綿起來。
次日晨起,宋昭聽說太后的舊疾犯了,便趕去探望。
太后的舊疾是年輕時因著一場久治不退的高熱落下的,每當變天之際,她就會被頭風纏身,十分辛苦。
這日宋昭伺候了太后兩個時辰,好容易太后緩和些能睡上一會兒,宋昭也回了自個兒房中,打算午憩片刻。
昨夜和蕭景珩折騰得實在太甚,她一夜都沒怎麼踏實合眼,
這會兒頭才沾著枕頭睡意便來了,
正要朦朧入睡之際,卻忽而聽見門外傳來了小福子咋咋呼呼的聲音,
“娘娘!娘娘!不好了!”
“你這蹄子做什麼!”云杉將他攔在門外,低聲訓斥道:“娘娘伺候了太后一上午,這才得空歇下,你別驚著娘娘了。”
被吵醒的宋昭已然沒了睡意,她披了件衣裳起身問道:
“你慢些說,出什麼事兒了?”
“娘娘......佟主兒她、她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