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吳磨牙:“我看你可一點也不像委屈的樣子。”
事情還有一堆,姜百思沒空跟他耍嘴皮子,轟著人就讓他們去干活。
直到老吳刷了半面墻才回過味兒來:“哎,你們租金就是欠著我的吧,哪兒來的工錢從租金里扣?”
一旁的陸予城冷笑一聲:“你才反應過來嗎?”
老吳一只手搭上陸予城的肩,一副上了賊船的受害者嘴臉:“你女人可真能忽悠,我懷疑當初她那番有關情懷的話,就是忽悠我的,情懷能當飯吃嗎?”
陸予城把肩上的手拿開,面無表情:“都說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老吳思考了一下,糾正了稱呼:“不是男女朋友關系,那就是你單戀?”
陸予城手一抖,白色油漆灑落地面,正要否認就聽到老吳“嘿嘿”一笑:“別想否認,我可沒瞎。”
陸予城垮下肩膀:“這麼明顯?”
老吳點點頭。
陸予城認真地看著他:“在她面前你別瞎說。”
老吳有點意外:“這麼
?不讓她知道?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陸予城嘆一口氣,思考怎麼開口能讓事情變得好理解一些:“她還沒完全從上一段感情里走出來……”
聽他這麼說,老吳恍然大悟長長地“哦”了一聲,表示理解:“那難怪。”老吳拍了拍他的肩,“任重道遠啊,小陸。”
一樓展廳里,被兩個大男人憑空臆想了一段哀怨悱惻的戀愛經歷的姜百思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瑞瑞懂事地遞給她一張紙巾,溫柔地道:“姜姜姐姐你感冒了嗎?”
姜百思擦了擦鼻子,回他一個寬慰的笑:“沒事的,只是有點鼻塞而已。”
瑞瑞看了看周圍散亂的物品,站起來擼了擼袖子,小大人一般說道:“姜姜姐姐,我來幫你吧。
”
姜百思手頭上做的正是“繞地游”這一場景中的鏡子迷宮裝置,鏡片雖然都用包裝紙裹著,但她還是怕劃到瑞瑞,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我們瑞瑞真乖真懂事,不過姐姐這兒暫時不需要幫忙,瑞瑞可以去你伯伯那兒看看,或許有什麼需要瑞瑞幫忙的地方呢。”
直接拒絕他怕傷到小孩子的積極性,因此把他往老吳那兒引,作為監護人老吳應該有的是辦法保護好他,而且刷墻漆對小孩子來說也是可以幫忙完成的工種。
而二樓展廳此刻本應該在刷墻漆的老吳在熊熊燃燒的八卦心之下,干脆撂下了刷子,雙手抱臂,倚靠在梯子上,準備深挖單戀當事人的心路歷程。
“哎,說說你怎麼看上的她?又軸又擰巴還藏著一堆秘密的一個麻煩女人。”
被采訪當事人堅決維護自己愛情的高貴性:“有秘密又怎麼樣?人生在世誰還沒點秘密?我就是愛縱著她藏秘密!”
老吳嘖嘖嘆息:“怪不得那丫頭完全沒把你這老板放在眼里,原來都是你慣的。別怪老哥沒先提醒你,感情里先動心的人一開始就輸了。”
陸予城哼一聲:“我既然敢認,就不怕服輸。”
他眉眼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張揚和桀驁,那是融在骨子里的絕對自信。
老吳一時失了言語,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來瑞瑞怯怯的呼喚聲:“伯伯、陸叔叔……”
兩人俱是一驚,視線皆是下意識地看向瑞瑞身后,發現姜百思并沒有跟在他后面,兩人又同時松了口氣。
老吳嗤笑一聲:“說好的不怕輸呢?剛剛又是在怕什麼?”
喜歡一個人,就得當面兒說出來,這樣子讓她站在背后通過第三人嘴里說出來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日常行為自帶痞氣的陸老板,有著純情如高中大男孩的戀愛邏輯。
但這話他沒法同老吳解釋。
他只是冷哼一聲將話頭拋回給老吳:“那你剛剛又是在怕什麼?”
老吳嘆一口氣,一副被資本主義剝削的苦主樣:“那丫頭我可是幾次領教過她的厲害,要是讓她發現我在背后編排她,不知道我的租金還拿不拿得回來。”
陸予城笑了起來,那的確是他那為畫廊精打細算的姜主管會干得出來的事。
真是糟糕,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看她哪哪都覺得可愛。
老吳怒其不爭地嘆口氣,朝著瑞瑞招招手:“大侄子,過來。”
瑞瑞乖巧地站到他們跟前。
老吳輕聲問:“什麼時候過來的?”
瑞瑞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珠子,指了指陸予城:“在陸叔叔說喜歡姜姜姐姐的時候。”
聞言,陸予城手里剛剛蘸滿了油漆的刷子“啪嗒”一下掉進了桶里。
老吳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我是不會告訴她的,但難保我大侄子不會。”
陸予城蹲下身,摸摸瑞瑞的頭:“剛剛聽到的不要跟姜姜姐姐說,好嗎?”
瑞瑞歪著小腦袋,有些疑惑的樣子:“為什麼不能告訴?難道喜歡一個人是個秘密嗎?”
陸予城忽悠起小朋友來毫無愧色,鄭重地點了點頭:“對,這是我們的秘密。”
瑞瑞仰著頭,一副特別得意的樣子:“那我知道好多人的秘密。小蕾姐姐喜歡她,何眉姐姐喜歡她,我也喜歡她!”
聽完瑞瑞的話,陸予城才反應過來在十歲小朋友心里的喜歡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