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思原本只是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經過剛才的一頓驚嚇,這會兒像是踩在云端,渾身使不上力氣,卻還是忍不住嘴硬:“我沒事,只是一點輕感冒。”
此時被剛才的動靜驚動的眾人皆已經跑了過來,陸予城將瑞瑞留給老吳照料,拉著姜百思強制要她回去休息。
原本留給他們的布展時間已經很緊張,姜百思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休息上,掙脫了陸予城的鉗制,說道:“離開展時間只有不到一周了,展廳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布置完,我不能走。再說,我吃片退燒藥就好了,腳上的扭傷也并沒有很嚴重。”
陸予城氣急:“自從要準備這場展覽開始,從準備策劃方案到參與具體布展,你告訴我你每天休息時間幾個小時?”
姜百思不想在眾人面前跟他吵,只輕輕反問他:“作為老板看到員工這麼奉獻自我,你難道不覺得欣慰嗎?”
“我欣慰個屁!”陸予城氣到爆粗,他看著姜百思,“你走不走?”
姜百思看他像是真的動了怒,小小退讓了一下:“我現在就先把退燒藥吃了,過會兒溫度就會降下去了。”
說完,她喊季小蕾去她包里拿藥,然后就看到陸予城眼睛危險地瞇起來,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下意識地想后退一步,卻不及身邊人的動作更快。
姜百思只覺得身體一輕,已被他攔腰抱起。突然失重的感覺讓她輕聲驚叫了一下,她在他的臂彎里徒勞地撲騰著。
在十幾道視線的注目禮中,姜百思窘得臉越發熱:“陸予城,你放我下來!”
陸予城痞氣十足:“剛才給了你機會自己走,是你自己不選的。”
“你什麼時候……”姜百思怒問的聲音說到一半停住,想起來他剛才的確問過走不走。
“陸予城你這個渾蛋。”在姜百思微怒的聲音中,陸予城輕松抱著她往外走去。
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季小蕾喃喃:“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我被老大強行塞了一堆狗糧。”
何眉補充:“你的感覺沒有錯。”
姜百思的出租屋里,陸予城從冰箱里拿了冰袋,往姜百思的腳踝上冷敷。
姜百思疼得輕輕瑟縮了一下。
陸予城嘲諷道:“不是說沒事嗎?不是說不痛嗎?”
姜百思氣得腮幫子疼,扭過頭并不理他,但依稀感覺對方的動作輕柔了很多。
冷敷之后,陸予城又黑著一張臉盯著姜百思將退燒藥吃下。
吃完藥之后,他又給她熬了養胃的小米粥,逼著她將一整碗喝完,又強制她躺下休息之后,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就摔門走了,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看著被重重摔上的門板,姜百思氣急:“發什麼脾氣,明明該生氣的是我才對!”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起,來電赫然顯示是剛剛那位離開的黑臉門神。
剛一接通,就聽到電話里傳來陸予城冷冷的聲音:“你給我老實待家里休息兩天,要是敢給我提前銷假回來……”
“提前回來就怎麼樣?”作為老板竟然還威脅起員工來了。
然而陸予城并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就直接掛掉了。此時電梯門打開,他徑直走了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旁邊一臺上行的電梯廂門打開,走出來一個英挺的身影。
屋子里姜百思對著被掛斷的手機輕聲罵:“陰陽怪氣,喜怒無常!”
剛罵完,就聽到外面門鈴被按響。姜百思心虛地看看手機,幾乎疑心自己剛剛的罵聲被那位黑臉門神聽到了。
姜百思瘸著一只腳,一瘸一拐地出臥室去開了門,邊開門邊諷刺:“剛剛甩門甩那麼狠,現在又回來想給我什麼教訓……”
待看清門外的來人時,她的尾音猝然停住,同時她的手迅速地準備將門關上。
“思思……別關門……”門外的男人焦急地將手掌擋在門縫里,姜百思收手不及,將他的手夾個正著。
看他因手指被夾露出的痛苦神色,姜百思停下了關門的動作,她竭力掩藏臉上的波瀾,冷淡地問:“你來干什麼?”
顧衍的手被夾得通紅,有些可憐巴巴地問她:“我可以進去說話嗎?”
姜百思抵著門:“不必了,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顧衍生怕她將門關上,另一只手撐著門板:“你把我的號碼拉黑名單了,所以我只能來這兒找你。”
姜百思垂下眼,既然已經決定要跟從前割裂,那麼一切的人和事都不必再有聯系,所以從他那次給她打電話之后,她就將他拉入了黑名單。
“我知道因以前的事情你還恨著我,我不指望你這麼快會原諒我,我只是想說,從前我發過誓要保護你一輩子,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受那些傷害。”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清如她……有時候做事情的確會沒有分寸,我怕她傷害你。而且她這次借著藝博會,勢必是要打壓你,不會順利讓你的展覽開成的。
”
“我知道,她早就暗中下手了。”
否則,憑著他們這十八線小畫廊,劉臣根本不會花心思來專門對付他們,除非是因為有韓大小姐的特別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