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百思的瞳孔微縮,無限震驚:“結盟?”
“對,結盟,互惠互利,共同對外。”
這樣具有誘惑的條件,甚至連她的心理負擔都在不知不覺間卸下,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理由可以拒絕。
“我數到十,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一……二……三……”
姜百思的心里很亂,在韓清如揭穿她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完了,依照陸予城的性格,一定會恨她的。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提議。
“四、十!時間到!”
突然加速的節奏讓姜百思一愣:“你這數得不對!”
陸予城勾唇一笑:“我又沒說過我會按照順序數。”
四周的鏡面倒映著他的身軀,她依舊是蹲坐在地上的姿勢,而他則是半彎著腰,在她的身旁無形中形成一個包圍圈,她窄窄的視野中,眼前之人靠她靠得極近。
然后,她聽到那人近乎呢喃的聲音:“既然是結盟,總該要蓋個章吧?”
姜百思腦子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仰頭。
然后,姜百思就看到視野之中的這張臉逐漸放大,下一秒唇上碰觸到兩片溫柔的嘴唇。
姜百思震驚的眼倏然瞪大,四周都是鏡面,他彎腰低頭吻住她的畫面通過不斷的反射與折射,形成無數的影像清晰地映入她的瞳孔里。
這畫面的沖擊力實在太大,姜百思重重地推開了眼前的人。
臉上的紅霞一路蜿蜒到了脖子根,她重重擦著嘴唇,怒目而視:“你干嗎?”
陸予城被推得往后仰去,臉上卻未見半分愧疚,反而挑了挑眉,滿是理所當然:“只是蓋章結個契而已。
”
姜百思被他這番言論堵得發作不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你……”
古往今來,恐怕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摩了自己被吻住的畫面,姜百思覺得自己簡直羞憤欲死——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什麼要設計這個鏡子迷宮的環節?
幸好季小蕾及時拯救了尷尬到差點窒息的她。
“姜姜姐,你在哪兒?”
姜百思瞪了陸予城一眼,幾乎是跑著出去的:“我在這兒!”
陸予城優哉游哉地倚靠在鏡面上,聽到外面季小蕾在問:“姜姜姐你臉怎麼那麼紅,感冒還沒好嗎?”
他們那仿佛做了虧心事的姜主管結巴得差點要咬掉舌頭:“沒……沒有啊,我……我沒事。”
他想著剛剛他吻住她時她呆愣的表情,不由得失笑了。
姜百思剛出去還沒緩一口氣,就聽到展廳大門被砸得砰砰響的聲音。
“這麼晚了,是誰啊?”季小蕾疑惑地過去開門,就見到一頭亮眼的小黃毛躥了進來。
“哎,你是誰?現在是閉館時間,要看展明天來吧。”季小蕾攔住了他。
對方滿臉不屑地推開了她,大搖大擺地進來:“叫你們老板和主管出來!”
姜百思定睛一看,認出了小黃毛——沈闊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沈執。
看樣子對方來者不善,姜百思下意識地緊繃了神經:“有什麼事?”
沈執痞里痞氣地嚼著口香糖:“這里展出的是我爸的畫,我來參觀參觀不行嗎?”
嚴飛重申了一遍:“要參觀請明天白天再來。”
小黃毛沒理他,徑自上了二樓展廳。
他指了指那兩幅差點被他廉價賣掉的《關雎》和《卷耳》,現在那上面都貼著“已售”的標簽,問姜百思:“賣了多少錢啊?”
姜百思看了看他,報了兩個數字。
他聽完后,咂了一下嘴:“賣得還挺貴。”
“那還得謝謝你當初沒把這些都糟踐掉。”陸予城略帶嘲諷的話語在背后響起。
“也謝謝你們當初把這畫買回來,沒讓我繼續糟蹋。”沈執忽然說道。
陸予城和姜百思都微感訝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的?改邪歸正了?”陸予城輕笑。
沈執看了陸予城一眼,又轉頭對姜百思說:“姜主管,對不住了啊。”
姜百思還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他從懷里掏出兩瓶不明液體來。陸予城第一反應是上前護住姜百思,卻還是沒來得及阻擋住,黑色的液體便潑灑到她身上。趁著陸予城查看姜百思身體的空當,小黃毛調轉了方向,將黑色的液體潑灑在了墻面上,也潑灑在了掛在墻上的展畫上。
隨后趕來的嚴飛和老吳制住了沈執。
看著被墨汁涂污的墻壁和畫作,姜百思眼睛發紅,渾身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力氣,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這是她辛苦那麼久的成果啊!
“今天我就替你父親好好教訓你!”陸予城眼中似有風暴集聚,殺氣騰騰地向沈執沖過去。
誰知,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不要!”
陸予城的拳頭及時收住,只見沈夫人踉蹌著跑過來護在沈執身前。
“我知道他這回犯了大錯了,可是求你們放過他吧,他也是沒辦法。這孩子欠了高利貸,對方提出讓他來破壞你們這個展覽,否則不會放過他。”沈夫人面容憔悴,臉上滿是愧疚,“是我沒有教好這個孩子,是我的錯。
”
沈執卻狠狠地推開了她,喊道:“你這個女人,少在這兒假惺惺!我不會領你的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