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展覽上的作品最后將全部用來義賣,義賣所得的錢將會全部捐獻給西部地區貧困兒童。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畢竟那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
看著賴先生真誠的表情,姜百思說道:“不,賴先生時隔二十年仍然能夠想到我母親的畫作,那是對她那麼多年在漫漫黃沙中堅持的肯定。我想我母親若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同意的。”
賴以冠沒想到姜百思會這麼快同意,一時間情緒激動萬分。他看著她,感慨道:“你跟你母親一樣善良。”
那天下班之后,姜百思回到陸予城的公寓,心情格外好。
陸予城看著她:“干嗎,撿到錢了?”
姜百思卻難得地沒有跟他對嗆,她看著他,眼睛亮晶晶:“很長一段時間,我很為我的母親不值,她半生漂泊在黃沙漫漫的戈壁之上,個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然而她只能淪為被黃沙掩蓋的寂寂無名之人,而沽名釣譽之輩反而享盡了鮮花和掌聲。然而,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還是有人記住她的,她的奉獻也是被人所看得到的。”
陸予城出神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純粹開心的笑容。自從在那個雨夜撿到她,她的開心和快樂都是克制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發自肺腑地喜悅。
他輕輕笑著看著她:“賴以冠先生親自來向你求取你母親的畫,在這樣高規格的畫展上展出,可見他是真的十分認可你母親,你母親的付出并不是無人知曉的。”
聽陸予城這樣說,姜百思愣了一下:“這件事你知道了?”
“嚴飛打電話跟我說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裝不知道在那兒問我?”
“嚴飛跟我說,你從賴先生離開后心情就一直很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你。”他頓了頓,看著她,“我也沒見過這樣的你。我想讓你有機會這樣開心地對我說。”
他這樣直直地看著她,姜百思的視線像是承受不住地移開。
看著她匆忙丟下一句“我先去做飯”落荒而逃的身影,陸予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著急,來日方長。
作為從小過慣了一個人生活的姜百思來說,廚藝自然不在話下,甚至可以用“精湛”來形容。
因為不光陸予城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連小貓也被美味饞得跳上了飯桌,兩人都還來不及阻止,小貓已經將一碗湯打翻,陸予城躲避不及,湯汁全潑灑在身上。
他看著埋頭在碗里吃得正香的始作俑者,神色暴躁,摩拳擦掌。
姜百思在陸予城出手之前將小貓抱到懷里,生怕晚一秒這只貓就遭了毒手。她抬頭訕訕地看著他:“它現在還太小,先饒它一次。”
陸予城哼一聲,手指點了點貓咪:“再有下次就把它丟出去!”說完,他站起身準備去浴室擦洗,雖然湯汁美味,但灑在人身體上,黏黏膩膩的極不舒服。
轉身的時候,聽到身后姜百思在教訓小貓咪,故意壓低聲音的假作嚴厲:“下次再這樣不乖,我也救不了你。”
小貓懵懂,蹭她懷里喵喵地叫著。
姜百思逗弄著小貓,隨后聽到浴室里陸予城呼喚自己的名字。
她抱著小貓,走到浴室門口,答應道:“怎麼了?”
浴室門被推開,陸予城光著上身,下身纏一條浴巾,露出精瘦的軀體,臉上毫無表情:“醫生說了,我暫時不能碰水。”
姜百思一瞬間沒能明白他的意思,看著他:“所以?”
“所以,你來幫我洗啊。”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姜百思的臉莫名其妙有點紅:“想都別想!”
陸予城斜斜地倚靠在門框上,臉上帶著輕佻的笑:“我都說了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你還怕什麼?難道是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怕自己克制不住?”
末了,他還加了一句刻意的稱呼:“嗯,表妹?”
姜百思一聽他叫這個稱呼差點跌了一跤,她怒目瞪著陸予城:“你再這樣叫我,我就跟你翻臉。”
“那所以你可以進來幫我了嗎?”他站在姜百思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浴室的燈光從里頭漏出來,將他的身影拉長,籠住她的身影。姜百思抱著貓,在這片陰影之中猶豫了十幾秒。
他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了,自己再不答應仿佛顯得自己心虛,她這樣安慰自己。
最后,她咬了咬牙,抱著小貓一起進了浴室。
跟貓一起共浴,是陸予城生平第一遭體驗。
他光著上半身,下半身的浴巾并沒有解掉,而小貓也被姜百思強行讓他抱著趴在他惹眼的腰間。
年僅幾個月的小貓咪十分乖巧,承受了它幾個月貓生不該承受的重任。
但姜百思倒是慶幸有貓咪作為遮掩擋在他腰間,不然,她真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但饒是如此,幫陸予城沖洗完上半身,姜百思的臉還是紅得像熟透的蝦。
“接……接下來,你……你自己洗吧。”該死,為什麼要結巴?
姜百思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