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念看了這句話,覺得仇野狐可真幼稚,但是她耳朵又稍微有一點燒。
倒沒有在桌子底下踩仇野狐的腳了,她伸手拍了一下仇野狐放在桌子上的手背,無聲地安撫他。
于秋考的大學在北方,離陳雙念特別遠。
不同的社交圈子,不一樣的追求目標,地理上的遠距離不可避免地讓兩個人的心理距離越來越遠。
陳雙念突然間覺得有種自己孤零零站在一大片荒野上的感覺。
有時候想想人和人之間迫不及待地走近,又悄無聲息地疏遠的那個過程,就不想再靠近任何人。
可能每一段友誼都會這樣結束,之前以為是學生時代才會這樣,現在想想其實長大成人了交的朋友也還是會這樣。
所以才格外想要珍惜,才會想要好好地跟丘桃桃度過這四年的大學時光。
畢竟在她剛來大學的時候,是丘桃桃陪著她走過孤單和無助的。
可能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吧,不能強求得一直在一起,順路的時候可以搭個伴兒,分別的時候,可以懷念,但是不能糾纏。
周末的時候,仇野狐帶她去音樂節玩兒。
“那兒有免費的小吃和飲料可以蹭。”
陳雙念心想我是那種聽說有免費小吃和飲料就會乖乖過去的人嗎?
陳雙念不是,誰是。
她就去了。
說起來,這還是陳雙念第一次來音樂節。
果然很青春,果然很年輕人,太躁了,就感覺音樂節不愧是音樂節,音樂就一直沒有停下過。
到處都是跟著音樂節奏一起扭動身子的年輕人,時不時還發出尖叫和歡呼,陳雙念在這當中那叫一個無所適從。
仇野狐倒沒什麼反應,他就還是事不關己的閑散模樣,這兒看看,那兒遛遛,還有不少女生找他要微信。
陳雙念癟癟嘴,沒說什麼,心里就想,一會兒吃飽了就立馬回去!
仇野狐后來也拒絕煩了,他直接把陳雙念架在脖子上。既說明了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也讓個子矮根本看不見舞臺的陳雙念,終于得以在吃零食小吃的同時,窺見那些歌手的面貌。
這一下,陳雙念算是亢奮起來了。
到了音樂節的后半程,陳雙念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噌噌噌”散發著信號—就是那種信號滿格的信號。
她手抱著仇野狐的頭,在他耳朵邊大聲唱:“都清醒,都獨立,妄想都沒痕跡!”
仇野狐耳朵差點兒被陳雙念的歌聲給震聾。
他不禁啞然失笑,這人居然好意思說他唱歌走調,明明她唱歌也唱得跟詩朗誦似的。
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
臺上歌手唱到《易燃易爆炸》了,陳雙念整個人沸騰起來,也跟個易燃易爆物品似的,在仇野狐脖子上興奮搖擺,那叫一個炸。
唱到高潮的時候,全場跟著一起合唱,陳雙念也不例外,在下面聲嘶力竭地吼。
音樂節結束了,歌手唱完了也就下臺了,散場的時候陳雙念依依不舍。
“因為不適應,所以才會想要趕快離開,一旦融入進來就會迅速興奮起來,可是興奮之后呢,還是會有離別的那一天。可能于秋對于你來說,就是舞臺上絢麗的焦點,你追隨著她,你們也陪伴著一起唱了幾首歌,然后現在時間到了,她要下臺離開了,你也要離場告別了。
”
在回學校的出租車上,仇野狐慢吞吞地對陳雙念說道。
陳雙念想,這人怎麼這樣啊?
老是可以一眼察覺你的小心思,然后用別的事兒轉移你的注意力,但關鍵是等注意力真轉移了吧,他又會給你拉回來,拉到原本讓你覺得不太愉快的事情上—然后就發現原來他是繞了一個圈在安慰你。
“你這個人真的很煩哪。”陳雙念眼睛有些紅,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仇野狐笑了笑,伸手把陳雙念抱在懷里。
“愛情我不懂,但是我倒懂,你嘴里的煩就是喜歡。”
他揉了揉陳雙念的頭。
“沒事兒,有的關系注定像船上的人看岸上的花,但我會成為那個陪你一起坐船的人。”
這個嘴里說著要成為陪陳雙念一起坐船的人,最后在社團招新當中選擇去了烘焙社。
哇哦,那可真是差一點點,讓陳雙念還沒坐船到終點,直接死在他高超的廚藝之下。
陳雙念都覺得不可思議,很是震驚:“你不是一個人住,你不是會做飯嗎?你怎麼做蛋糕這麼難吃?”
仇野狐很無辜地說:“這是兩個系統,我現在從零開始學習,你難道不應該鼓勵我嗎?”
“我鼓勵了你,誰來支撐我的胃?”
仇野狐:“……”
陳雙念見仇野狐表情實在非常低落,沒有辦法又強迫自己吃了一口,吃到一半差點兒吐出來。
“你的蛋糕為什麼是辣的呀?而且居然還有一點咸?”
“最近不是流行咸蛋黃口味嗎?我加了咸蛋黃呀。”
“那辣味兒是從哪兒來的?”
“你不是跟我說你喜歡吃辣的嗎?我特意給你加了一勺老干媽。
”仇野狐振振有詞,“全世界就這一份兒,我對你的愛就是這麼妥帖而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