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野狐笑了。
他一手架著陳雙念的腿彎,一手撐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像抱小孩子一樣豎著抱起來。
陳雙念手撐在仇野狐肩膀上。
仇野狐揚起頭看她。
“這下親得著了吧。”
陳雙念也笑。
她低頭親了一下仇野狐的鼻尖,然后又往下親了一下仇野狐的上嘴唇。
鼻尖是涼的,上嘴唇是暖的。
而仇野狐覺得鼻尖覆蓋上了一片暖,上嘴唇覆蓋上了一片軟。
他突然幸福得耳鳴。
嗡嗡嗡的背景音里,寂靜的秋天,明朗曠闊的天空,他的心動持續已久,并且還將一直持續下去。
他想,忘不掉過去就忘不掉吧,他還年輕,他還有無數的秋天,無數的時間。數不盡的日子里,他可以數不盡地喜歡面前這個叫陳雙念的人。
(全書完)"
同 桌 的 你 "夏北斗以前是岳鹿中學校長—葉樹—的同桌。
這麼說也不對,葉樹是夏北斗的學長,夏北斗坐上葉樹曾經坐的位置的時候,葉樹已經畢業走了。
她知道那套桌椅是葉樹坐的,她老早就盯著了。
班級位置是固定的,葉樹以前是尖子班的,夏北斗在初中部的時候看見高中部的葉樹在主席臺上周一國旗下演講,他說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北斗在看見葉樹的那一瞬間,她就喜歡上葉樹了。
后來輾轉得知葉樹是高二2班的班長,成績好,脾氣好,人緣好,單周的時候會在校門口檢查校牌和校服。
初一7班的夏北斗,那時候個子矮,成績在平行班是中等偏上,換算到黃岡班大概是—比倒數第二少接近一百分的倒數第一。
她一開始吸引葉樹的注意力是靠不穿校服褲子,穿牛仔褲配校服外套的方式,葉樹總是很無奈地問:“哪個班的?什麼名字?”
夏北斗就特別開心地報上自己的班級和名字。
葉樹估計是沒見過這麼傻的,所以偶爾會趁人不注意放過她,語重心長地叮囑:“這次就算了,下次記得穿校褲。”
“下次”這個詞兒特別有約定的意味,夏北斗很開心地在“下次”的時候又沒穿校褲,不過運氣不太好,碰上教導主任路過,正好抓住夏北斗為典型,放在校門口殺雞儆猴似的批評教育,那麼多人來來往往路過,夏北斗快羞窘哭了。
她不敢抬頭看葉樹,后來早自習的鈴聲響了,她終于可以走了,垂頭喪氣地抬腳要離開,面前卻伸來一個白手帕。
“別哭了。”
夏北斗一看拿著手帕的手就知道是葉樹。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沒哭,接過手帕匆匆忙忙地就逃走了。
班主任是個中年女人,月末對工資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扣了很多錢,全是因為夏北斗沒穿校服褲子被扣了班級操行分,她氣得不行,拎著夏北斗罵了整整一節課。
夏北斗聽著“沒出息”“成績不好事兒還一堆”等等話,覺得班主任真刻薄,但更可憐的是自己還真的沒法兒反駁。
“學學人家葉樹行不行?”班主任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人家這次全區作文比賽又是第一名,來年北大自主招生,校長親自推薦,你不說跟人家一樣,好歹……”
夏北斗終于肯正視和葉樹之間的距離,還有一年的時候,葉樹就要走了,看這意思,他肯定要去北大。
而自己現在這成績,連北京這個地方都考不去。
小孩子突然發憤圖強一般來說不是因為神仙路過開了智,而是因為心里有了想要追趕的目標。
夏北斗突然開始不要命地學習。
升了高中部,她總算進了尖子班,盯著曾經葉樹坐的位置,勢在必得,她考第二,是第二個選位置的人,她肯定可以選中葉樹那個位置!
結果第一名就跟故意和夏北斗作對似的,他在班里晃了半天,最后不偏不倚,正好坐上葉樹的位置。
夏北斗快要氣死了,氣呼呼地走到第一名身邊,氣呼呼地坐下,望著跟自己近在咫尺的葉樹的座位,她跟第一名打商量:“我們倆換個位置行不行?”
“不行。”第一名笑得很欠扁,“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女生是奔著葉樹這個座位來的,我努力這麼久,就是為了考第一坐這兒,以后別想著葉樹了,就欣賞我的風姿吧!”
憤怒得快要用眼神瞪死第一名的夏北斗,就這麼憤怒地和第一名做了三年的同桌。離葉樹的位置特別近,但從來沒真的坐上過,每次夏北斗安慰自己:好歹也算是挨著葉樹的桌椅坐了三年,也算是半個同桌。
后來高中畢業,第一名向夏北斗告白。
夏北斗喜歡葉樹,當然就拒絕了第一名。
但是也是那個時候,她猛地發現,這個在自己身邊坐了三年的同桌,她好像從來沒真正地放在心上過。
拍完畢業照,吃了散伙飯和謝師宴。
半個月之后。
夏北斗去學校拿畢業照,沒看到第一名。
原來第一名高考之后去西藏玩兒,不小心感冒,在高原上就那麼去世了。
居然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