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以為是自己幸運,不曾想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自己這一生,原就是一場虛妄!
第三十一章
簡歆瑤一時難以接受,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簡家夫婦,只是覺得心中無限悲傷。
“歆瑤,你這是怎麼了?”沈敘白見她的眼睛微微泛紅,眼角還有些濕潤。
簡歆瑤搖了搖頭,又看向顧淮安,語氣有些冰冷,“顧大人還在此處做什麼,是想看我的笑話?”
顧淮安心下一沉:“臣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簡歆瑤直視他的眼睛,“若非我逼問,你打算何時告訴我?”
“我……”顧淮安一時哽住了,他原本確實并不打算告訴她。
簡府被錦衣衛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尋到了這些紙張,但因其內容與通敵無關,便無人向顧淮安稟報。
但顧淮安方才聽聞簡歆瑤身中劇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長期下毒,不被發現的,也只有她極其親近之人才能辦得到,那便只有簡家夫婦了。
他這才重回簡府尋找,知道了真相。
但簡歆瑤卻并不知曉,她以為顧淮安從頭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顧淮安知道自己身中劇毒,表現得那麼驚訝,當真是好演技啊。
不過是想看她的笑話罷。
自己在他眼中向來如此不堪,不,她本就從來沒有入過他的眼。
他們本就隔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如今兩人之間,除了那名義上的一紙婚約,便是那所謂的君臣之誼了。
簡歆瑤心中滿是苦澀之意:“顧淮安,我當真從未了解過你。”
顧淮安心里一緊,有一絲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說:“那簡府一案……”
“自然要查。”簡歆瑤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無論如何,簡府既是無辜的,就該還他們清白。”
“哪怕,他們心中的女兒不是我,但養育之恩總是要報的。”簡歆瑤看向他,“此事,就拜托顧大人了。”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簡歆瑤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而她眼中的疏離,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氣了。”
“歆瑤,我看你這脖子上的傷也挺嚴重的。”沈敘白見氣氛有些不對,忙岔開了話題,他細細打量了一番,“還破了皮,你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聽到他的話,簡歆瑤這才平復下心情,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說。”沈敘白打開了他隨身所攜的折扇,“本神醫定不會讓你留疤的。”
眼見氣氛輕松了些,沈敘白像打開了話匣子,兀自與簡歆瑤聊了起來。
顧淮安見兩人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煩躁,覺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顧淮安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待顧淮安離開,簡歆瑤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謝表哥了。”
沈敘白無所謂地搖了搖扇子:“知你不想與他多說,我故意氣他的。”
“嗯?”簡歆瑤有些不解,自己都還沒生氣,顧淮安又何來生氣之說。
沈敘白用扇子輕輕打了下她的頭:“你還未開竅呢。”
“你倆當真是絕配啊。”他看向顧淮安離去的方向,擺了擺頭,有些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
“長路漫漫,道阻且長啊。”
第三十二章
顧淮安走后,卻并沒有離開溫泉宮。
他知道沈敘白就住在簡歆瑤寢殿的隔壁后,也尋了一處相近的院子住下。
“怎麼,現在錦衣衛都這麼閑了嗎?”沈敘白見了,忍不住調侃他,“顧大人身為指揮使,不用去主持大局嗎?”
“臣奉旨,前來保護公主殿下。”顧淮安瞥他一眼,“世子不也這般清閑?”
“我本來就是閑人一個,不比顧大人公務繁忙。”沈敘白轉了轉手中的扇子,從善如流。
“再說了,顧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沈敘白沖他眨了眨眼,“我可也是奉旨來照顧歆瑤的。”
他故意將“照顧”二字咬的極重。
聞言,顧淮安果然皺起了眉:“世子與她是如何相識的?”
“嗯?歆瑤沒同你說嗎?”沈敘白笑笑,一手打開了折扇,清了清嗓子,大有一副說書的架勢,“那此事說來可就話長了,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我路過……”
“世子稍歇,臣去給公主送藥。”在他開始長篇大論之前,顧淮安及時打斷了他的話,拿過一旁的藥碗,徑直向簡歆瑤的寢殿走去。
沈敘白一口一個歆瑤,叫得還真是熟稔。
他都沒……
細細想來,他好像從來沒這般喚過她。
他甚至很少同她說話,大多都是簡歆瑤主動叫他。
但自她回宮后,好像再沒有叫過他“淮安”。
想著,顧淮安端著藥進了門。
“表……”簡歆瑤見來人是顧淮安,愣了下,“原來是顧大人。”
顧淮安見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有些不悅,冷哼了一聲:“公主看見臣,好像很失望啊。”
“顧大人多慮了。”簡歆瑤看到他手中拿著藥碗說道,“不過一碗藥而已,還勞煩顧大人親自送過來。”
簡歆瑤以前望穿秋水,都未曾得見顧淮安一面。
如今倒是日日能見他了,還是他自己主動前來的,也是奇了。
“顧大人,一直待在溫泉宮,不用處理公務嗎?”簡歆瑤疑惑。
“守護公主殿下,就是臣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