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小女兒,有了她手里的股份,你再收購一些股份,只要份額足夠,很快就能讓于家破產,讓他們也體會體會我當年的感受!”
當初陸父知道于筱和陸燃飛談起了戀愛便極力贊成,為的就是于筱手里的那部分股份,每隔一個月才有一次的探監,他說的也都是如何折磨于筱,讓她交出股份的計劃。
他從不關心陸燃飛。
他不知道陸燃飛高考多少分,去了哪個學校,學費是怎麼解決的,更不知道他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他心里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復仇大計。
陸父還在不停地說著,陸燃飛的神情一直很冷漠,甚至不再看他。
他想起結婚的時候,于筱還打聽他父親在哪里,要和他一起拜訪,希望能夠得到他父親的祝福。
而眼前的人,根本不可能祝福她。
“于筱已經死了,你的這些計劃都沒用了。”
“什麼?”陸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于筱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陸燃飛還沒來得及回答,陸父已經站了起來,臉上的震驚轉變為了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陸父咬牙切齒,臉上又是笑著的,矛盾的神情出現在同一張面孔上,顯得他格外的瘋狂:“我就知道于家遲早會遭報應的!”
“于程那老頭一定傷心死了吧?”他抓住陸燃飛的手,迫切的想要得到回答,但又不等陸燃飛開口,他繼續道:“我就說,好運不可能一直站在他于家那邊,當年我檢舉不成賠上了我整個陸氏,現在就用你女兒的命來還吧!”
“你說什麼?”陸燃飛猛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望著幾近瘋狂的陸父。
檢舉的不應該是于筱的父親于程嗎?怎麼突然變成了自己的父親?
瘋狂的陸父已經被獄警控制住,帶離了接待室。
陸燃飛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但是他卻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一直以來很多事情都是那樣的不合理,但是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刻意忽視了那些不合理,一門心思的想要報復于家。
結果到頭來,自己背負了這麼多年的仇恨,不過是一場巨大的騙局,而在這場騙局中,于筱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不過是愛上自己這個混蛋!
而自己一直以來都做些什麼混蛋事,那樣的傷了她,辜負了她!
他用自己的陰暗,慢慢的吞噬了她的笑容。
陸燃飛坐在駕駛位上,對自己的憤怒和對于筱的悔恨在他心頭交織翻騰,他嘶吼一聲,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鮮血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滲出來,他卻不覺得疼。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于柏晚的電話。
第24章 他不配
于柏晚正在開會,會議剛結束,手機就劇烈的震動了起來,看著手機的“陸燃飛”三個字,思考了一下,這才接起來,張口就問:“你到底想……”
話沒說完,陸燃飛就打斷了他:“小小她,真的死了嗎?”
于柏晚深呼吸一口氣,惡聲惡氣地吼他:“陸燃飛,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謊言,那是我寵著疼著長大的妹妹,我他媽比誰都希望她活著!”
陸燃飛心里最后的一點希望破滅,他疼痛在心口處蔓延,他顫抖著沒有一點血色的嘴唇,艱難開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小小的墓地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
于柏晚一口回絕:“小小她不想見你。”
正想掛了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嘶啞得不像話,語氣是從未出現過的卑微:“哥,我求你,我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陸燃飛的聲音里有強忍的哽咽,于柏晚又何嘗不是。
于筱的死是他心上一道又深又寬的傷口,傷口的愈合非常緩慢,他要很努力才能忍耐那種痛苦,偏偏陸燃飛還要一次又一起的把它剖開,血淋淋的擺在他的面前。
他張了張嘴,想要罵他讓他清醒一點,可心思百轉千回,脫口而出一個公墓地名。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陸燃飛一直都對他直呼其名,從未有過如此親近的稱呼,更不要說為什麼什麼事情乞求他。
現在他為了小小求他,可能也有幾分誠意在里面。
也許只有讓他親眼看到小小的墓碑,才能讓他真正死心吧。
安葬于筱的公墓是于筱自己選的,那是在市郊的高處,在上面正好能看到整個A市的風景。她生前沒能好好看看這世界,死后長眠便想要在風景好的地方。
陸燃飛穿過大半個墓園,終于來到了于筱的墓前。
越是走近,雙腿就越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他來這里時驅車闖了好幾個紅燈,等到了這里,卻沒有勇氣再靠近。
他害怕,害怕一切都是真的,害怕那個對自己溫柔微笑的小小真的已經離開。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又再睜開,將顫抖的手握成拳,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墓碑上的于筱而已映入眼簾,刺得他眼睛生疼,眼淚一下就滾了出來。
于筱的墓碑很新,碑前擺放著鮮花,有的已經枯萎,有的還是盛開的狀態,想來應該是時常有人來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