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歷歷在耳:“老人家傷及肝臟,又有心臟病,恐怕很難熬過術后的并發癥,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溫月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陳慧。”
她抬著灌了鉛一般的腳緩緩轉過身,蒼白的臉和嘴唇讓陸清遠更覺難受。
陸清遠往前走了一步又頓住,溫月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幾分愧意。
“小叔,我想讓她死怎麼辦?”
溫月的語氣中帶著些迷茫和隱忍,一個令人發憷的問題被她輕飄飄的問了出來。
回想這十多年,陳慧對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殺心。
但是她還有奶奶,還有陸清遠,他們就像她的緊箍咒。
每每在她掙扎善惡邊緣的時候將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陸清遠眉頭緊蹙,只當她說的是氣話:“你讓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溫月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開始顫抖,她費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對面不是小叔的話,我應該也不會太慘。”
她的語氣帶著些許輕佻意味,陸清遠最不滿的就是她對什麼事都是這種態度。
“你最好別亂來。”陸清遠扔下這一句,轉身率先離開。
看著陸清遠走了,溫月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紅梅。
她喘著粗氣,緩了半天才有力氣拿起響了半天的手機。
“喂?”
“溫小姐,您奶奶她剛剛因并發癥去世了……”
第九章 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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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的手機緩緩落在地上,眼前陰沉沉的天仿佛一下子黑了下來。
她沒有看到奶奶最后一眼,連準備好的治療費最后也變成了一方墓的錢。
溫月處理完所有事回到奶奶曾經的屋子,卻見屋里站了個不速之客:陳慧。
陳慧張牙舞爪的朝著她伸出手擰她的手臂,張嘴就罵:“死丫頭,敢告我!”
溫月掙扎著將其推開,怒視著她:“陳慧,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呵!”陳慧反而嗤笑一聲,一把揪住溫月的頭發,“就算是下了十八層地獄,我也會可以踩著錢爬上來。”
緊接著她眼神一狠,手中力道更甚:“快把老太婆的遺產拿出來,你還想獨吞?”
遺產?若是奶奶有一點錢,也不至于住在這種破爛地方。
溫月怒不可遏的瞪著她:“當年你們拿走所有的拆遷款,連一塊錢都沒有留給奶奶,她哪來的遺產!”
陳慧推開她,忽然拿起桌上溫奶奶的遺照,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遍地都是。
“當年拆遷款可是有五百萬,老太婆卻只拿了三百萬出來,你不是要獨吞是什麼?”
“陳慧!”溫月猩紅的眼死盯著她,心中怒火燒的她渾身顫抖。
她一把沖上前,掐住陳慧的脖子將她往外推搡著:“滾!”
“你,你個死丫頭……”
陳慧被掐的只翻白眼,她下意識的抬腳踢溫月的肚子。
溫月被她一踹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深深刺進她的臉頰中。
伴隨著一聲悶響,她忍痛抬起血淋淋的臉,在看到門外一幕后瞳孔瞬時緊縮。
陳慧已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血不斷的從她腦后流出,一旁石臼一角滿是血跡。
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讓原本安靜的小區吵鬧了起來。
溫月被送到醫院包扎好傷口后便被民警帶去了警察局。
陳慧腦部重創,失血過多,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她的鑒傷結果和頸部的掐痕讓溫月即將背上了故意傷害的罪名。
拘留室內,溫月靠在墻邊看著手上冰涼的手銬發了呆。
從前她因為打架也進過警察局,但也只是被教育了一番,遠不如今天嚴重。
“溫月,有人要見你。”
會見室里。
溫月看到陸清遠鐵青著臉坐在桌子前。
她腳步輕緩的走了過去坐下來,還未開口詢問,陸清遠慍怒的聲音將她堵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
溫月眼神一暗,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種悲愴。
陸清遠緊握著拳放在桌上,憤恨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的沖動要讓你蹲大牢!?”
溫月突然莫名笑了一聲。
她以為陸清遠是除了奶奶最了解她的人,但她似乎想多了。
陸清遠哪怕問一句“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都會有幾絲希望。
而他卻質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溫月!”陸清遠低吼一聲,眼眸帶著冷意,“你還不說實話?”
他并不相信溫月是故意的,但她此刻無所謂的態度真的讓他火冒三丈。
若是她說沒有想傷害陳慧,他無論如何都會幫她。
“我是故意的。”
溫月的聲音分外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
她看著陸清遠又驚又怒的雙眸,一字字說著:“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第十章 你判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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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后,陸清遠怒極反笑。
“溫月,你夠狠。”
狠到有了殺人的念頭,甚至差點就殺了人。
溫月眼角漸紅,拇指摩挲著手銬,似是自言自語:“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記得按時吃藥吃飯,不要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