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仙人這時才注意到外面的幽笙,原本溫柔的神色瞬間變得冷淡,生硬開口:“你來作何?”
幽笙腳步僵在原地,半晌,她嗓音沙啞:“師父,我也是您的徒兒。”
上元仙人臉上神色更加冰冷,漠視的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幽笙一步步朝著他走近,哽咽出聲。
“您為何不能也疼疼我?”
上元仙人聞言,沒有回答她,只淡聲說:“為師將歸墟神女之位和昆吾玉給你,你還有何不滿足?”
幽笙喉嚨一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呀,所有人都言師父偏袒的是自己,因為把世間寶器和神位都給了自己,可為什麼她偏偏感覺不到。
她伸手摸向胸口空蕩之地,想告訴師父昆吾玉碎了,可還沒開口。
上元仙人伸手施法直接將其甩出去:“為師要閉關修復傷勢,你切不可再回來!”
隨即封印房內空間。
幽笙從蠻荒之地回到天界,本就身受重傷,現在又被師父丟出,傷口直接撕裂開來。
她不知怎麼回的歸墟神殿,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
半夜,一道傳音將其吵醒。
她就聽師父身邊仙童云昭著急道:“幽笙,師父閉關失敗,你快過來。”
聞言,幽笙急忙起身,趕往師父仙府之中。
剛至,云昭責怪道:“怎麼才來,快把你身上仙元給師父!”
幽笙僵硬站在原地,她已經命不久已,哪兒還有仙元啊。
云昭見她不給,只能轉身進殿。
幽笙跟著上前,就看到師父身體若有若無,隨時消散,這分明是仙隕的征兆。
她來至上元仙人身前,跪下,眼底含淚:“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有混元草就沒事了嗎?”
上元仙人沒有回答,他費力的抓住幽笙的手,有氣無力道:“為師即將隕滅,你要好好保護你師妹,不得讓她受半絲委屈,你可明白?”
幽笙愣住,她還沒回答,又聽上元仙人說。
“你若做不到,為師就沒有你這個徒弟!”
幽笙眼尾發紅,閉了閉眼:“好。”
然上元仙人并不相信她所說,他用盡最后一絲仙元,在幽笙手心畫了咒。
隨后說:“你以命起誓!”
第九章 如你所愿
幽笙心里瞬間泛起無邊涼意。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上元仙人,又看向自己掌心的命咒,喉嚨像是被一根刺堵住一般,說不出話。
上元仙人見此,冷言道:“你是想為師死也不安心嗎?”
幽笙身體一晃,以前她只覺師父偏心,現在她才知師父是真不愛自己。
她緩緩抬起手,哽咽著落淚道:“我幽笙以命起誓,此生必護師妹周全,不讓其受半絲委屈……”
話落,她就看上元仙人的神軀隨風飄逝。
幽笙閉了閉眼,一點眼淚從眼角滑落。
不遠處,云昭手中攥著一物,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些慌亂。
幽笙搖搖晃晃站起身,扭頭看向他:“究竟發生了何事?師父為何突然仙隕,你手上拿著什麼?”
云昭被她一問,心里一顫,立馬跪倒在地。
“蘇芷讓師尊加持護身法器,師尊閉關前準備祭煉一番,哪知突然引動傷勢,走火入魔。”
他怕幽笙責怪,說完,丟下法器逃離此地。
幽笙看著地上法器,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呆坐在上元仙府,只覺好累。
上元仙人星辰隕滅,很快蘇芷和途欽也知道了,兩人趕到仙府,就看幽笙滿身孤寂坐在殿內。
途欽望著她消瘦的身體,心不由一縮。
幽笙后知后覺看向兩人,目光落在蘇芷身上:“你為何要讓師父給你加持法器,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師父?!”
蘇芷一凜,隨即面帶委屈的看著幽笙。
“師姐,你胡說什麼,明明是你把師父所需混元草私用,還想要一個頂級法器,拖累了師父,怎麼現在把責任都怪到我身上?”
幽笙聽蘇芷顛倒是非,難以置信地朝著她走過去。
“蘇芷,你還有心嗎?”
說完,她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將蘇芷打醒。
然還沒落下,途欽直接擋在蘇芷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手。
“幽笙,你想干什麼?”
幽笙見他維護蘇芷,眼底彌漫一層霧氣。
她用力眨眼把淚水逼回:“途欽,你看清楚,你身后的人不值得你這麼維護!”
途欽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她不值得,難道你值得?嗯?羽族未來的王后!”
幽笙身體一怔,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時,途欽身后的蘇芷探身微微張口:“師姐,三百年前,你趁著魔君上戰場后和封熙成親的事,師父都告訴魔君了。”
驀地,幽笙睜大雙眼,扭頭看向師父仙去之地,一口灼熱涌入喉中。
她一直尊敬的師父,在死前最后一刻,竟還在為殺了他的人苦苦打算。
途欽看著幽笙越漸蒼白的臉,眉眼閃動一下。
“難不成,你想說你師父冤枉了你?”
幽笙眼中無一絲起伏,仿佛一潭死水。
“沒有,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說完,她一步步朝著仙府外走去。
途欽看著她蒼涼的背影,覺得她又是在做戲。
“既如此,上元仙人葬禮,你不必出現,想來上元仙人也不愿你這樣無孝無德之人參加!”
幽笙身形顫動,用力將嘴里的腥甜咽下去。
她緩緩轉過身,不敢看著途欽開口,怕一張口會暴露更多她此時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