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然拗不過他，也不想再拖延時間，就答應了。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沒說，車廂里安靜極了。

聽慣了她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再看到這麼沉默的蘇蘊然，謝琰白很不適應，心里閃過一絲訝然。

看來不是他的錯覺，她這幾天好像真的變了。

而這些變化，莫名讓他開始心慌。

等到了學校，蘇蘊然解開安全帶，丟下一句謝謝就先一步離開了。

她快步走進校門，卻發現路過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盯著她，竊竊私語著。

“蘇蘊然？就是她吧？”

“對對對，就是熱搜上那個，好丟人啊。”

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蘇蘊然連忙打開了手機，一眼就看到了幾個朋友發過來的鏈接。

她點開一看，發現是有人把她追求謝琰白的事情投稿到了吐槽bot，還上了熱搜。

看著那個#清大倒貼舔狗女#的詞條，她直接愣住了。

詞條里最熱門的就是那條投稿，里面把她這些追人的各種事跡都整理了出來，寫得事無巨細，就連情書的內容都公布了出來。

隔著很遠，她又看見學校公告墻前聚集了一大堆人，上面貼滿了她寫的情書，而這群人正在哄笑著點評。

“哎喲什麼沉淪在你的眼里，好肉麻啊！”

“九十九封情書，變著花樣寫，這種戀愛腦真可怕！”

“不是說是清大第一才女嗎，怎麼這麼倒貼？”

聽著這些毫不留情面的嘲諷，蘇蘊然心下一沉，直接闖進人群里，一張一張撕著。

撕到最后，耳邊又傳來了黎歆尖酸刻意的聲音。

“琰白哥哥，蘇蘊然給你表白這麼多次，你對她有多少好感啊？”

謝琰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只說了一個字。

“0。”

第五章

眼看著兩位主角都親臨現場，蘇蘊然還被當場羞辱了一番，人群中傳來的笑聲愈發歡快肆意了。

有些好事者生怕吵不起來，故意陰陽怪氣問蘇蘊然。

“蘇蘊然，你都表白99次了，卻只得了零蛋，是不是得繼續努力啊？下一次表白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大家伙兒都來觀摩觀摩，幫你指點指點，怎麼樣？”

蘇蘊然緊緊攥住手中破碎的情書，十指因為過度用力失去了血色。

一些話涌到嘴邊，她剛想張口，但看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看戲的眼神，她還是忍住了。

她嗤笑了一聲，高高舉起手里的情書，像是在揮舞著戰旗一般，高聲宣告著。

“好，第一百次告白，在學校的中心廣場，十二月三號早上九點，歡迎全校同學攜朋帶友，前來觀摩！”

說完，她也不管周圍人是什麼反應，紅著眼咬著牙，昂首闊步地離開了現場。

這天上午的課，蘇蘊然沒有去上，而是回了家。

水龍頭淋淋瀝瀝接了一滿盆水，她毫不猶豫地把頭埋進了水里。

直到胸腔處出現窒息的感覺，她才撐著臺面起身，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被氣得昏昏沉沉的頭腦清醒過來。

她看著鏡子里那張已經平靜下來的臉，把那一厚沓情書一封封撕碎，然后燒成灰燼。

全部，沖進了下水道。

周末，沉寂了許久的社團突然發了消息，說要聚一聚。

蘇蘊然正好要交退團申請，就趕了過去。

結果她一推開門，卻看見從來不參加這些活動的謝琰白，也破天荒的來了。

她目不斜視，只當沒看見，一個人坐到了角落。

一看見她，黎歆的幾個閨蜜立刻唱起了紅白臉。

“歆歆，琰白怎麼會答應來呀？”

“那當然是因為歆歆愛熱鬧了，誰不知道咱們校草只聽歆歆的話啊？”

蘇蘊然懶得理會她們這些小把戲，隨手拿了幾個橘子剝著吃。

人都聚齊了，社長便宣布游戲開始。

蘇蘊然沒什麼興趣，卻被拉著參加了，只能強打起精神玩這種無聊的大冒險游戲。

玩了七八把，終于輪到謝琰白輸了，大家都興奮地怪叫起來。

“哦莫哦莫！”

“謝校草抽到了和在場任意一位異性接吻三分鐘的卡！”

“快快快，校草選誰和你一起接受懲罰？”

蘇蘊然知道他不會選自己，也不關心他選誰，低頭玩著手里的骰子。

而事情也不出她所料，謝琰白選了黎歆，但卻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把房間里的燈都關了。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聽得見喘氣聲，和社員們時不時傳來的竊竊私語。

三分鐘后，燈打開了，謝琰白先落座。

黎歆一個人愣在原地，臉色不是很好看，嘴上的口紅依然鮮艷。

謝琰白沒有親她。

蘇蘊然淡淡掃了她一眼，聽見社長說新一輪游戲開始，隨手就把手里的三個骰子丟了出去。

不巧，三個一點，全場最低點數。

愿賭服輸，她一句話沒說，從一堆卡牌里抽了一張。

還是剛剛那張卡，一模一樣的懲罰。

頓時，房間里所有人都表情都變得興奮了起來，眼神在蘇蘊然、謝琰白和黎歆三個人身上輪流穿梭著。

蘇蘊然只當看不見，隨手撥了撥游戲的轉盤，指針指向了她對面的一個學弟。

一時間，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反悔，紛紛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