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不行,奴婢不敢……”
綠梔顫著唇,只覺得頭腦更加昏沉。
南以承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帶著她的手往前。
“殺了他,不然,本王就殺了你。”
綠梔突然掙扎起來,眼淚簌簌落下,“求求您,我真的動不了手……”
南以承沒了耐心,箍著她的手往前一捅。
匕首入體,綠梔雙眼一瞪,發出凄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
下一秒,她雙眼一翻,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南以承少見地沉默了兩秒,有些不悅,“這就暈了?”
“把他帶下去處理了。”
望著地上昏迷的小丫鬟,南以承不耐地叫來兩個侍女,把她抬到了屋里。
“叫府醫過來。”
綠梔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眼淚止不住地流。
“娘,求您別吃我,我能找到吃的,一定不會餓著弟弟的,求您……”
南以承坐在椅子上,聽著她的囈語,神色不明。
綠梔與其弟是從一場大旱中逃荒到京中的。
那場大旱餓死了很多人,易子而食極為常見,有些家庭,也會吃自己的親生子女。
莫名的,南以承想起昨日自己在廚房嚇唬她之后,她比之常人更加驚懼的態度。
她是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日子?
屋中一時只有綠梔抽泣恐懼的囈語聲。
南以承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丞相府作為皇帝的走狗,應了婚事,還派了試婚丫鬟,不過就是為了試探自己。
但這丫頭十分膽小,與那些細作大不一樣。
難道,是他猜錯了?
床榻上的女子臉色仍舊十分難看,昏迷夢魘時也不忘在求情,讓自己活下來。
南以承默不作聲,往日不羈陰戾的面容此時倒是溫和了許多。
“莫非是本王做的過分了?”
輕聲呢喃響起,白玉折扇順著綠梔的五官下滑,落在白嫩纖細的脖頸處,悠悠劃過。
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脖頸就在他扇下,幾乎用些力氣,就能刺穿。
半晌,南以承嘆了口氣,收回扇子。
“罷了。”
第5章 遇刺
昏迷中,綠梔只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幼時那段黑暗時日。
“不過是跪了兩夜,怎就得了風寒?一個小丫鬟,竟比本王還嬌氣。”
耳邊隱隱有人說話,聲音有些耳熟。
是誰?
綠梔尚未清醒,但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她被人握著手腕,將匕首捅進了一人身體……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真的不敢……”
床上的人突然尖叫起來。
“醒醒。”
綠梔緩緩睜眼,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一口氣差點又憋了過去。
“再昏過去,本王就送你去陪那人。”
綠梔死死咬著唇,小臉煞白。
見她平靜下來,南以承才遞了碗藥過去。
“府醫說你得了風寒,加上過于驚懼才昏迷過去。”
南以承涼涼開口,“沒想到本王還沒被你伺候上,反倒要來伺候你。”
綠梔慌張起身,跪伏在床榻上。
“奴婢不敢勞煩王爺,奴婢自己來就好了。”
南以承避開她接藥碗的手,唇角微勾。
“無妨,畢竟你也是因本王才病倒的。”
他這時的表情,與讓她殺人時幾乎一模一樣。
綠梔顫著身子,小心翼翼喝著藥,眼淚滴滴砸在碗里,難忍抽泣。
“喝個藥,怎得像本王欺負了你一般?”
南以承皺著眉,“莫非是苦著了?”
幼時府中,娘親喝藥時也極厭苦。
沒等綠梔解釋,一顆甜膩的蜜餞已經按在了唇上。
“吃吧。”
綠梔瞳孔一震,猛地后縮,蜜餞被她一手拍飛。
“王爺饒命,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家里還有一個弟弟要養……”
她跪在榻上,泣不成聲。
南以承坐在榻上,望著在地上滾了一番的蜜餞,眼中嗜血殺意涌起,卻又被他強制壓下。
“本王從未如此待人,倒是被你駁了面子。”
藥碗砸在桌上,藥汁四濺。
綠梔呆呆望著男人甩袖離開,視線落在旁邊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和地上的蜜餞,抿了抿唇。
試婚三日之期,從綠梔被送來的次日清晨算起,這才是第二日的下午。
喝完藥后綠梔倒是沒那麼乏力了。
想起自己剛剛對南以承的態度,綠梔就有些后悔。
她竟然敢駁了王爺的好意。
南以承從房中離開后就不知蹤跡,綠梔只好自己留在府里琢磨如何安撫他。
直到夜幕降臨,瑾王府門打開,眾人從外面嘈雜涌入。
“快去叫府醫過來!”
“來人!守好府門,任何欲闖進府之人,殺無赦!”
一行人嘈雜著沖向后院。
綠梔本在廳內等南以承,見狀,也跟著跑了過去。
臥房外,丫鬟侍衛捧著血水魚貫而出。
“王爺這是怎麼了?”
綠梔攔下一人問。
“王爺今日在街上被刺殺,性命垂危!”
被刺殺?
綠梔一愣。
京中,瑾王聲名狼藉,眾人皆知他文不成武不就,怎麼還有人來刺殺他?
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旁的侍衛拉進房中打下手。
房中盡是血腥氣,南以承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敞開的衣襟下,是一道縱貫肩腹的傷痕。
綠梔哪見過這等傷,一時嚇得不知所措。
南以承一睜眼,便從混亂人群中看見了呆若木雞的她。
“站在那作甚,咳咳,過來。”
第6章 試探
綠梔小心翼翼挪過去,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