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梔溫熱的呼吸隨著她輕柔的嗓音吹進南義承的腦海中,本就暈乎的腦袋更加脹痛。
他沒有力氣說什麼,只能任由著小丫鬟一整夜給他覆帕子。
綠梔整晚都守在床邊,除了每隔一時辰喂一次藥,其余時間一直都在敷帕子,沒有一刻停歇。
水盆里的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南以承身上的熱度也漸漸褪了下去。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南以承才恢復清明。
他翻動了下酸脹的身子,發現床榻邊趴著一個人,是那個被他一句話就能嚇得紅了眼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手中還握著浸濕的帕子,緊閉的眸子下一片烏青,是一夜沒睡好的象征。
南以承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抬手戳了戳小丫鬟軟乎乎的臉頰。
或許,她只是一個哭唧唧的小丫鬟,跟丞相府的陰謀無關,若真是這樣……
南以承猛地收起思緒,從床上坐起來,腳尖輕輕踩在小丫鬟身上,冷聲道:“起來,要睡就滾回自己屋,別臟了本王榻。”
第8章 誤會
綠梔本就睡得不踏實,猛地聽到男人這話,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趕忙匍匐在地,聲音中帶著顫意,“奴婢該死,請王爺恕罪。”
南以承見不得她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
“滾出去!”
綠梔頷首,忙不迭地離開了臥房。
南以承心中憋悶,召來暗衛,“昨夜她可有跟丞相府中的人接觸?”
“昨夜她一直老老實實地侍奉著,沒有離開房間半步,沒機會和其他人接觸。”
南以承冷嗤,更為不解丞相怎麼會找這樣一個膽小怯弱蠢笨的人,來瑾王府做奸細。
“再觀察觀察,沒什麼事就不用時常盯著了。”
“是。”
從臥房離開后,綠梔回了給她準備的房間,戰戰兢兢睡了會兒,就有丫鬟來傳信,丞相府來人了。
她趕忙收拾妥當,去了門口。
而她剛跟丞相府來人說上話,暗衛就將此事回稟給了南以承。
“接上頭了?”南義承放下手中的書,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是。”
“說了什麼?”
“似乎是在說要買什麼藥,離得遠,屬下聽得不是很清楚。”
南以承勾唇,“藥?他們還想毒害本王不成?”
沒想到,看起來嬌弱的小丫鬟,心思還挺惡毒,竟然想著要下毒。
“先將綠梔抓起來,本王親自審,你在跟著那人去藥鋪,看看他們究竟要給本王下什麼毒。”
“是,屬下這就去辦。”
綠梔不清楚她已被誤會,剛剛抵達院子,就被南以承身邊的侍衛給擒住了。
侍衛已經得知了她奸細的身份,因此手下毫不留情。
綠梔肩膀被死死按住,疼得她眼尾泛紅。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緩步走來的男人,十分不解,“王爺,您這是要干什麼?”
“干什麼?倒是要問問你,丞相派你到本王身邊做奸細意欲何為?”
南以承捏著綠梔的下巴,心中全是被欺騙的憤怒。
該死,他幾乎就要相信了,相信這個女子真的單純天真。
“奴婢沒有,奴婢不是,奴婢真的只是來做試婚丫鬟的。”
南以承眼睛微瞇,指腹碾過小丫鬟櫻紅的唇,“綠梔,嘴硬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綠梔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拼命的搖頭,“奴婢真的沒有!”
就在這時,管家急急走到南以承身邊,低聲道:“王爺,皇上讓您立刻進宮。
”
南以承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皇上找他的時辰也太湊巧了些。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立刻動身去了宮中。
“押去地牢。”
……
地牢中,潮濕陰暗的空氣中彌漫著絲絲血氣。
綠梔被綁在架子上不能動彈,她一遍遍解釋,可面前的兩個侍衛根本不信。
八字眉的侍衛拿起桌上放置的鞭子,手腕用力,在空中抽出一聲鳴響。
“你要干什麼?王爺說了要親自來審,你可別亂來。”另一個侍衛見狀,忙低聲提醒。
“我就是見不得有人欺瞞王爺,還敢傷害王爺。”八字眉侍衛眸光怨毒地盯著綠梔。
綠梔的心顫了顫,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活著走出去。
等到南以承回來時,之前還白白嫩嫩的小丫鬟,現下卻是滿身血污,除了害怕有礙瞻觀沒打臉外,身上都結結實實挨了鞭子。
南以承太陽穴突突直跳,厲聲呵道:“誰讓你們私自動手的?”
第9章 不能留疤
兩侍衛聞言,立馬明白他們辦錯事了,紛紛跪地請罪。
“王爺恕罪,請王爺責罰。”
綠梔聽到王爺二字,艱難地抬起頭,她雙眼已經哭腫,只能透過縫隙隱隱約約看清面前矗立的男人。
“王……王爺,奴婢真的不是細作,那人是小姐身邊的,他只是來問,來問試婚的事情。”
“奴婢什麼也沒說,求您相信奴婢,饒了奴婢吧。”虛弱地說完這兩句話,她垂下了腦袋,昏死過去。
南以承眉心微擰,沉聲吩咐道:“快去叫府醫。”
八字眉侍衛知道辦砸了事,主動請纓前去喊人。
府醫把完脈,回稟道:“王爺,這位姑娘只是傷的重了些,并沒有性命之憂。
”
“只是這傷,怕是一個不慎就要落疤了。”
南以承眸子微瞇,打量著綠梔裸露在外的肌膚。
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的燭火下格外耀眼,要是留下丑陋的疤痕,怕是小丫鬟每天起床都得哭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