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看向獨孤澈,不經苦笑。
“是。”
獨孤澈眸光一亮:“那我們快去找她。”
說著他就要走,卻被司瑜拉住。
“太子,我們不能去。”
獨孤澈疑惑地望著她,不明白。
司瑜也沒有解釋,她想就算是自己解釋,太子也不懂。
“太子,你可愿和我逃走,往后就你我倆人永遠在一起?”
獨孤澈沒有任何猶豫,連連點頭:“好。”
見他答應,司瑜不再猶豫,拖著受傷的身子一路往外走。
她雖走在宮中隱秘的小道,卻仍舊能看到遍地尸骸,原本的宮墻在這一刻更加紅了。
司瑜不知該去往何地,如今她只想保全太子。
最后,她走到了摘星樓。
這里是南詔國最高處,也是最安穩的地方。
大巫在外設了屏障,天朝的人無一能進。
司瑜用之前所學的咒術,將獨孤澈帶進摘星樓。
二人剛進入大殿,就見此處跪滿了祭拜的民眾。
他們渾身是傷,當看到司瑜的時候,一個個眸光駭人!
司瑜強忍著害怕,帶著獨孤澈從人群中慢慢走過。
摘星樓,大巫一身黑衣站在最高處,望著南詔國生靈涂炭,眸色清冷。
很快,他就注意到帶著獨孤澈一身是血的司瑜。
大巫身形消失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司瑜面前。
“大巫……求……”
司瑜看到他,眼底閃過一抹希冀,正要求他救命。
話還未說出口,卻聽四周的民眾異口同聲:“求大巫重懲失貞圣女,處其車裂之刑!”
此話如同一道天雷直擊司瑜。
司瑜身形一晃,緊握住獨孤澈的手,不由的顫抖。
她抬眼看向大巫,就聽其道。
“準!”
一字羨冷如冰。
自從父皇死后,司瑜被寄養在大巫名下,大巫教她待人識物還有掌握預測之術。
她一直視大巫為師為父。
很快,司瑜被民眾自發禁錮住。
而獨孤澈被阻攔在一邊。
司瑜看著大巫背身要離開,忙喊:“大巫。”
大巫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大巫……我不怕死,只求你一事,留太子一命。”
大巫什麼也沒說,瞬時消失在司瑜眼前。
司瑜被關押在摘星樓的地下牢獄。
她靠著冰涼的墻,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腳步聲響起,她抬眼,見大巫逐步走到自己面前。
“大巫。”
司瑜聲音沙啞無力:“太子他……”
“你既早已預知太子命數,何須擔心他?”大巫的聲音依舊清冷,但不似之前那般冷冽。
司瑜聞言,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最后一次為太子預言的結果。
那是在天朝的金鑾殿上,獨孤澈一身金色龍袍,坐在龍位之上。
“那會成真嗎?”她問。
這個問題,是她第二次問。
第一次是間接問大巫,是否圣女所言都會成真。
大巫答自然!
大巫帶著面具,卻看不清神情,但余光卻不由地看向地牢的大門。
司瑜不知道,此時的獨孤澈正一身華服地站在那里,眸光銳利哪有癡傻之樣。
大巫緩緩蹲下身,擦去她臉上沾染到的血,又一次告訴她。
“自然。”
第十章 彼岸花開,死亡即來
冷風從外面吹進地牢。
司瑜強壓已久的眼淚,不覺滾滾而落。
她望著天窗透出的光亮,瑜瑜的說著:“那便好……那便好……”
遠處,站在地牢大門外的獨孤澈,心似是被撕裂了一般。
他冷著一張臉,快步離開。
地牢里,司瑜又看向大巫:“大巫,太子是阿瑜心中一抹光,如今這光滅了,阿瑜屢次窺探天機,自愿赴死。
”
大巫聽罷,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抱住司瑜。
也像小時候一樣,親拍她的后背溫聲道:“我知你最是懂事。”
大ˢᵚᶻˡ巫的懷抱很暖,可司瑜卻覺得渾身羨冷。
大巫不知何時離開的。
這一夜,司瑜知道自己將死,并不害怕。
她睡了一個異常安穩的覺。
夢中,父皇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她騎馬射箭……
夢醒之時,天色將亮。
司瑜臉上滿是殘淚……
很快就有人帶著司瑜離開。
……
南詔國,一片殘垣。
獨孤羨一身銀色盔甲騎著戰馬,問稟報的人:“可找到圣女?”
攻破都城后,他命人找了一天一夜,仍舊沒有司瑜的消息。
士兵回:“找到了,只不過……”
獨孤羨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說!”
“南詔國大巫和一眾國民以圣女失貞要將其處以極刑,此刻就在摘星樓外,但我們進不去。”
獨孤羨聽聞“極刑”二字,眸色一緊。
下一刻,他已經率兵趕去。
摘星樓外。
司瑜站在白色的曼陀羅華花中,身后是一眾義憤填膺的民眾。
她的目光落在腳下,是一個大陣。
當陣法啟動,她將粉身碎骨,痛如車裂……
不多時。
一道身影闖進司瑜的視線之中。
獨孤羨一身銀色戰甲意氣風發,亦如當初她所預言天朝公主獨孤卿死亡時穿著一樣。
司瑜知道獨孤卿怕是已經亡了,天家沒有什麼手足之情。
獨孤羨看著司瑜身影單薄的站在陣法之中,沖她伸出手:“過來!”
看著他沾滿鮮血的手,司瑜第一次沒有聽從,安靜地站在原地,聲音平靜,眼底卻如一潭死水。
“南親王,我們的孩兒沒了。”
獨孤羨心底莫名一窒。
他放低聲量:“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來本王身邊,聽話。”
司瑜還是第一次看見高高在上的南親王,這幅溫柔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