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母后的那句話：“南親王說，就是母子俱亡，他也不會退兵！”

她可能真會信獨孤羨也會有柔情的一面。

司瑜死寂的眼眸望著獨孤羨，一字一句：“我是南詔國圣女，天朝太子之妻，你是亂臣賊子，我不會過去。”

獨孤羨周身驟羨：“你說什麼？！”

司瑜不再說話，目光落向天邊，空中逐漸昏沉，烏司蓋頂，狂風肆意，讓她心驚。

腳下陣法已然開啟。

司瑜緩緩閉上了雙眼，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獨孤羨見狀，跳下馬，要上前破陣。

身后的侍衛拼死攔住了他：“南親王，這是南詔國大巫的陷阱，您千萬不能入陣！”

獨孤羨頓住腳步。

霎時四周風司劇變，一道道閃電將漆黑的天空撕裂。

司瑜全身如同被炙烤一般，密密匝匝的痛。

臨到死時，她腦海中是從小到大的畫面。

父皇，母后，大巫，獨孤羨，太子……

他們一張張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后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無。

司瑜現在才發現，除了父皇，沒有一人真心待自己……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大陣也在此時全部啟動。

獨孤羨看著陣法之中，緩緩升起的司瑜，心底涌上一陣劇烈的恐慌。

他一把甩開阻攔的侍衛，就要打破陣法，沖入其中。

可陣法還未破，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

獨孤羨再次抬頭，就見半空中司瑜單薄的身形變成了一片血霧，如同點點星辰隨風而落……

一滴又一滴鮮血落在獨孤羨冷峻的一張臉上，他狹長的鳳眸紫瞳驟出！

“司瑜！！！！”

他大喊著，然而四周沒有任何回應。

眾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

他們就看原本白色的曼陀羅華，隨著鮮血落下，成片變成了紅色的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乃是彼岸花，傳聞彼岸花開，死亡即來！

方圓千里，一瞬間紅的讓人心悸！

第十一章 血債血償

司瑜泯滅。

獨孤羨親眼所見。

他牢牢的盯著面前這個開啟陣法的鬼面男子。

是他！是他開啟陣法殺了司瑜！

都是因為他！

獨孤羨滿身戾氣，掌心凝聚黑霧，霎時，地面都為之一震。

“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他發狠似的徒手撕裂開屏障，此時已經完全失控。

腳下地面因獨孤羨強大的寂滅生生震開一條裂縫。

大巫便是嘴角瑜扯。

“就是現在。”

以司瑜之血開啟的陣法在此時已經開啟。

獨孤羨的黑霧還未觸及到大巫，周身已經燃起紅光來。

被司瑜的血浸染的曼珠沙華變為了一個巨大陣法將獨孤羨包圍。

刺眼的殷紅仿佛化為血手拽拉著獨孤羨下沉，腳下已是化為了一片血潭。

獨孤羨瞳仁一怔。

是南詔國的無極陣法，是一個死陣。

陣法要以人為祭品才能開啟，隨后入陣之人將會陷入無極地界之中，無一人能出來。

并且入陣之人力量越強無極陣法就吞噬的越厲害。

還沒等他破陣，一個身著月白色錦袍的男子從摘星樓一步步走出來。

來者覆手而立，眼中宛如刀鋒犀利直直看著獨孤羨。

“皇弟，好久不見。”獨孤澈笑道。

這像是平常見面時的一聲招呼，在獨孤澈的嘴里說出來卻令人毛骨悚然。

獨孤羨唇邊一哂：“與南詔國大巫合謀，不惜以自己的太子妃為祭品也要開啟無極陣法抓住我，獨孤澈，你真是好算計。

”

獨孤澈眉眼微彎，像是全然沒有將獨孤羨的話放在眼里。

只是笑瞇瞇地說：“皇弟，你打下來的九州，我來替你掌管。”

大巫起陣，腳下血潭開始不斷吞噬這獨孤羨的身體，潭中的血手吸附著獨孤羨。

獨孤羨奮力扯開一只手卻又被另一只手拉入血潭中。

身體慢慢下沉，迷迷糊糊間，他像是看見一個俏麗的影子向他撲來。

“司瑜……”

隨著一聲低吟，獨孤羨被吞噬其中。

陣法關閉，遍地的曼珠沙華似又變回了曾經雪白的曼陀羅華。

獨孤澈腳步撤開，揚聲沖著與獨孤羨身后的士兵說道：“如今天朝已經收復九州，獨孤羨已敗，唯有我天朝太子將要成為九州之主，只要你們繳械投降歸順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士兵們見此情景，也是面面相視。

獨孤羨雖是他們的主子，但如今這無極地界將獨孤羨全部吞噬，他們若不順從恐怕就沒有活路了。

想此，士兵們紛紛扔下手中的兵器，向著獨孤澈單膝跪下，齊聲道：“恭迎太子回歸！”

夜幕。

獨孤澈已經換回一身四爪蟒袍。

他來到摘星樓樓臺處，看著黑沉的天穹布滿了數不清的星辰。

他與星辰的距離像是咫尺之間，伸手便可觸及。

這是南詔國的夜晚，司瑜曾與他說過。

那時司瑜唯與他親近，雖明白他癡傻不懂，但還是時常與他說過她在南詔國的事情。

如今想來，也許是除了他，沒有人再可以陪她說話了。

可是一想到司瑜，他的腦海中便涌現她神形俱滅的場面。

獨孤澈緊緊抓住心口，竭力抑制著心中的悸動。

“獨孤澈，你在后悔嗎？”

身后大巫走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