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羨處逢生。
所有幻境化為碎光隨風而散,無極地界洞口被獨孤羨的一招破開。
獨孤羨的看著手中的紅色煙灰,隨手一揚,飄灑在空中。
他深一步淺一步走出結界,一道暖陽照進獨孤羨的眼眸中,逐漸染上深紫色,銳利如刺。
他終于出來了。
……
大巫來到了南詔國邊界的一處洞窟中。
眼前赫然是一副冰棺,散著羨冷的氣。
冰棺中安置的女子與司瑜的模樣相同。
大巫看著女子,瑜瑜撫上冰棺,像是在描摹這女子的容顏。
他開口,難得道出幾分溫柔:“司瑜,怪我,今生未能護住你。”
隨后,他隨手一揮,棺蓋被掀開,女子姣好的面容覆上一層雪霜,保存完好。
大巫將一個閃著微光的玉瓶打開,又道:“如此,便只能用你前世的身體,灌入你今生的靈魂。”
言罷,大巫唇瓣微動,玉瓶的碎光隨著咒術涌入女子的眉心
結束后,大巫身形搖晃,像是難以支撐住這強大的咒術,腳下仿佛一片虛空,讓他險些栽倒。
他雙手攙扶住冰棺,額上的幾滴汗水掉落在女子的手背上,許久才緩過神來。
時間剛過一刻,冰棺里的司瑜闔起的眉眼微動,然后逐漸睜開。
司瑜直起身子,看著面前的鬼面男子,疑慮一瞬,才試探著喊道:“大巫?”
大巫緊繃的心弦似乎得到了松懈,他拿下鬼面,露出一張冷峻的臉和雪白的銀發。
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司瑜,南詔國敗落了。”
司瑜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敗落了?可是……我才剛要嫁去天朝,怎麼會……”
但再看現在她所處的環境之中。
居然是一個洞窟中,而她竟躺在了冰棺里。
司瑜心里更是茫然:“大巫,我怎麼會在這里?”
“司瑜,同我離開南詔。”大巫道:“這里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還未等司瑜反應,大巫將冰棺里的司瑜抱起,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天朝,金鑾殿。
自獨孤澈登基之后,九州所有的事物便需要他來過目。
有時批冊能待到子時。
看著桌面對堆積成山的奏折,獨孤澈低頭闔起眼,按捺著眉心,緩解一時的疲倦。
隨后,殿外太監又捧上一堆折子走進來,跪下說道:“天子,這是今天大臣們啟奏的折子。”
獨孤澈瑜應了一聲,問道:“又再說廣納后宮的事?”
太監流下幾滴冷汗,小心翼翼的回話:“是,您后宮無一名妃子,大臣們的擔憂龍嗣。”
獨孤澈緊鎖眉心,起身道:“孤如今執掌整個九州,事宜繁雜,暫時不考慮這事情。”
說罷,獨孤澈繞開跪在地上的太監,轉身離開金鑾殿。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曾經的東宮。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派靜默。
獨孤澈眸色深了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切的擺設還是沒變,只是少了些生息。
東宮里的幾名侍女看見了獨孤澈,紛紛跪下行禮:“拜見天子!”
這些仍舊是東宮的那幾名伺候他的侍女。
獨孤澈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抬腳走進了殿內。
當年這些侍女不待見他,他本是可以嚴懲。
但不知為何,心中一股莫名的沖動將他把這些侍女留到了現在,并且只能留在東宮,哪也不不準去。
他將東宮的一切都留了下來,就像是等待司瑜回家一樣。
第十六章 再見
進入殿內,獨孤澈一眼便看中了窗臺上立著的木雕。
霎時記憶猶如翻攪到海般襲來。
那是他裝成癡傻的第二年,父皇給他和親了一位南詔圣女,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其目的是為了兩國和平。
那日初見司瑜時,她便是一身火紅的嫁衣,坐在和親的馬車上,面色無光,卻異常的美艷。
都說南詔國的女子生得相當好看,有狐媚之術,慣會蠱惑男子的心。
但勾引男子的目的便是為了讓男子當祭品,讓她們生得更加好看。
所以南詔國的女子,想來不討人喜歡。
這些話,他本是當作兒戲不信的。
可是那天當獨孤澈見到司瑜時,便發現這些民間謠言,可真可假。
真是,南詔國女子卻是生得相當美艷,會蠱惑人心。
假是,她們南詔國的女子具不會那麼歹毒,將人做祭品。
至少,司瑜,在他心里便與南詔國其他女子不同。
他癡兒裝得極像,拉著司瑜大鬧了一場,本以為司瑜會對他嗤之以鼻。
可是成婚當天,司瑜并沒有做出任何抗拒他的舉止,反而哄著他,讓他安定下來。
這樣一個溫柔的女子下嫁給他,獨孤澈想也是幸運的。
但那一夜,獨孤羨不知從何得知了司瑜是南詔圣女的事情,肆無忌憚的將司瑜搶了去,行了周公之禮。
便是這一天,他決心狠下心來殺死獨孤羨。
獨孤羨權勢滔天,仍誰都沒有辦法對付他。
之后許多次,他看著司瑜的一身傷痕從獨孤羨的房間出來,卻只是漠然相待。
他在東宮不受下人待見,所有起居都是司瑜來打理。
可是她毫無怨言,只是摟著他,拍著他的后背,嘆息著說:“我是你的妻子,我應當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