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嬤嬤更是老精怪,都是大夫人手底下的人,跟過來完全是看五小姐什麼時侯完蛋,大夫人不好讓五小姐死在府里,所以才送到楚王府來,當然是希望她在楚王的折磨下能死得快一些。
盡管白千帆對她們熱情客氣,甚至有點討好的意思,但她們仍是用在白相府的嘴臉待她,不冷不熱,只盡份內事罷了。
白千帆心里也知道,只是她又能如何?至少有人管她吃喝拉撒了,飯端來是熱的,水打來是溫的,比起在白相府當隱形人,這里的待遇算不錯了。
白千帆在攬月閣就算住下了,她再沒見過墨容澉,王府里的人也不到她這里來,攬月閣就象一座孤島,安靜寂廖,了無生機。
白千帆做慣了隱形人,倒也不覺得什麼,反正有吃有喝有個安生地方睡覺就成,丫鬟們見她性子軟,好說話,慢慢懈怠下來,加上兩個嬤嬤唆使,日子開始回到白相府的模式。白千帆空有四個貼身丫鬟加兩個嬤嬤,卻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
白千帆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也不去自討沒趣,她生存能力很強,能自給自足,唯一覺得遺憾的是,那天過后,她再沒吃過那麼香的白米粥了。
那日郝平貫送她回來,在路上把王府的規矩跟她說了說,她這才知道楚王住的懷臨閣是不能隨便去的,也就是說她不能隨便去找綺紅要粥吃。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王妃當得憋屈,楚王和父親不和,自然不會把她放在眼里,說不定還會找她的岔子,弄死她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區別。
所以她不出攬月閣,不給楚王機會。
第八章裝神弄鬼有一套
春光正好,院子里桃花落英繽紛,粉色的小花落了厚厚一層,象鋪了一張淺色的毯子,襯在綠茵茵的草上,分外好看。
晉王墨容澤把玩著手中青碧骨瓷的小杯,打趣楚王:“三哥新婚燕爾,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看來和新嫂嫂情投意合,琴瑟相鳴啊!”
墨容澉笑罵,“扯蛋!”
墨容澤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正了正臉色,“三哥,白如廩那個老家伙往你府里送人,到底幾個意思啊?”
“不是他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墨容澉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皇上與他交好,不想我落單唄。”
“皇上用心良苦。”墨容澤搖了搖頭,“想做和事佬,可你和白如廩這仇結得太深,一個五小姐大概份量還不夠,對了,新嫂嫂呢,怎麼不見?”
墨容澉早把白千帆忘到九宵云外了,雖成了親,可府里并沒有感覺多了一位王妃,墨容澤一提,他才記起這麼個人來,眼前閃過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你不要怕……
墨容澉至今想起來仍覺得可笑,她怎麼就敢信口胡謅,說自己是狐仙,狐仙有她那小雞仔樣的麼?
墨容澤見楚王嘴角帶笑,不禁好奇:“新嫂嫂可是有趣得很?”
“有趣不有趣不知道,裝神弄鬼有一套,”墨容澉把那天早上的事當笑話說給晉王聽。
墨容澤笑得前俯后仰,拍掌大叫,“有趣有趣,當真有趣,沒想到新嫂嫂是這樣一位妙人兒,真想見一見嫂嫂真容。”
墨容澉微沉了臉,“這麼有興趣,今日我休了她,明日你娶進門可好?”
墨容澤仍是笑嘻嘻的,“不敢不敢,如此妙人兒還是留給三哥吧。”笑過了又嘆氣,“可惜是白如廩的女兒,不然留下來逗個樂子也是好的。”
墨容澉眼睛有一瞪:“你的意思是,我容不得她?”
“不是我的意思,大伙背地里可打著賭呢,賭白家五小姐什麼時侯香消玉殞。”
“白如廩估計也是這麼想的,我若弄死了他女兒,他好到圣前告御狀。”
“白如廩那個狠心的老鬼,如花似玉的閨女就這麼白白丟進來送死。”
“如花似玉?”墨容澉嗤了一聲,“毛都沒長齊呢,白如廩是讓我給他養閨女來了。”
墨容澤聽楚王的意思是不想殺五小姐,道:“三哥就不怕留著她是個禍害?白如廩送她入府,必是有什麼深意。”
“你覺得白如廩會派個乳臭臭干的丫頭片子到我府里做臥底?”
墨容澤知道楚王向來精明,或許自己真的多慮了,只是想到那個小丫頭片子一睜眼就能淡定的為自己找托詞,可見是個有腦子有膽識的。
回去的時侯,他特意繞了遠路經過攬月閣,見門口冷冷清清,偌大的院落悄無聲息,就跟沒住人一樣,有心想進去瞧瞧,又覺得唐突,雖然楚王府的人都不把白相府的五小姐當回事,可畢竟是正兒八經的楚王妃,這樣冒然闖進去,確實有些不妥。想想還是走了。
第九章有九條命
白駒過隙,轉眼白千帆在楚王府呆了有一個月了,丫鬟們覺得白家五小姐被丟在攬月閣里自生自滅,哪怕嬌花一朵,終有一天也會枯萎落地。
白千帆倒沒感覺,還是當她的隱形人,只不過是從白相府搬到了楚王府,一樣爹不疼媽不愛,惡奴相欺,唯有自己找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