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大概逛去了,我叫人去找找。”
“不用了。”墨容澉擺擺手,“你也別跟著我,我自個走走就回去。”
“是,王爺。”郝平貫躬著腰退了下去。
墨容澉信步往湖邊走,明湖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湖里有荷花,剛長出新綠的葉子,參差不齊,錯落有致,陽光下頗有點搖曳生姿的樣子。
他順著九曲長廊到了湖心亭,站在那里看了看,天高云闊,倒映在湖面上,令人心曠神怡,他瞇了瞇眼睛,總覺得湖對面的樹下有人,似乎蹲在那里,只看到一角淺藕色的袍子。
他不動色返回到岸邊,慢慢靠近樹下蹲著的人。
那人很專注,看一會地,又抬頭看一眼天,再低頭看地,又抬頭看天。
墨容澉被她弄得納悶起來,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后,探頭一看,原來在看螞蟻,可她看天做什麼?他也抬頭看了一眼天,藍天白云,沒什麼異常。
他終于忍不住問,“你老看天做什麼?”
“唔,要下雨了。”
第十六章我該怎麼自稱呢?
白千帆答完才發現不對,偷偷抬了下眼皮,立刻嚇得跳了起來,墨容澉還彎著腰,按說憑他敏捷的反應,斷不會被白千帆襲擊到,可世事難料。
“卟!”一聲沉悶,白千帆的額頭撞到了他的下巴。
墨容澉捂著下巴半天沒吭聲,白千帆捂著額頭也不敢開口,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干杵著。
這一下是真疼,墨容澉重重的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腦袋倒硬。
他一出聲,白千帆嚇得直打擺子,卟通一聲跪下來,“我冒犯了王爺,請王爺責罰。”
墨容澉把手放下來,“那你說,要怎麼責罰?”
白千帆抖得更厲害了,聲音細尖細尖的,“回王爺,打,打板子,我怕熬不住,王爺不如罰我關黑屋子。”
墨容澉有幾分愕然,打板子,關黑屋子,她這都哪跟哪啊?
若是個丫鬟冒犯了他,當然不會客氣,甩手就賞一大嘴巴子,抽不死她,但白家五小姐嘛……墨容澉摸著下巴思忖,一耳光打下去便宜了她。
“起來吧。我今兒心情好,暫且記著,下次再犯,一并責罰。”
“謝王爺,”白千帆顫顫悠悠站了起來,低眉耷眼立在一旁。
墨容澉沒話找話,“你在看螞蟻搬家?”
“回王爺話,嗯咯。”
墨容澉斜眼睨她,“你好歹也是白相府的五小姐,沒人教你規矩嗎?你是我的王妃,動不動就回王爺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下人。”
“回王……”白千帆打住了,卻不知道怎麼接茬,她在白相府已經習慣了,甭管哪位夫人少爺小姐問她話,沒有那句:回某某話,劈頭就得是一巴掌。她名義上是個小姐,實際連丫鬟都不如。到了楚王府,人人都說楚王兇神惡煞,她唯有緊慎再緊慎,才不會為自己招惹麻煩,所以事事小心,該有的禮數,寧濫勿缺。
“王爺,我記住了,以后不會……”
墨容澉打斷她的話,“我是一家之主,你在我面前你呀我的,成何體統?”
白千帆眨巴著眼睛,不知所措,她嫁進來之前,沒有人教她到夫家后的這些個規矩,她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被推進花轎,抬到楚王府來的。
白千帆有個優點,不懂就問,“王爺,那我該怎麼自稱呢?”
墨容澉,“……”按理說,她應該自稱妾身,可這麼個小豆芽菜似的丫頭對他自稱妾身,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可笑至極。
這樁婚事,他本沒當一回事,想必白相爺也是如此,不定哪天他一封休書就把人退回去了。她愛怎麼稱怎麼稱吧,反正也呆不長。
目光一瞟,白千帆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眨巴著大眼睛,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
墨容澉擺擺手,“不用改,就這樣吧。”
白千帆,“……”剛才還說成何體統,眨眼間就變了,楚王爺這臉變得真夠快的。
墨容澉重拾先前的話題,“這天明明很晴朗,你怎麼知道要下雨了?”
“回……螞蟻搬家了呀!”
“誰告訴你螞蟻搬家就是要下雨?”
“回……我自已觀察的。”
“看來你在白相府很得閑。”
“回……我在白相府就是個閑人。”
墨容澉怒了,“再提個回字,我就讓你回老家去!”
白千帆張大了嘴,一個‘回’字愣是生生憋了回去,挨了多少嘴巴子才養成這份奴性,能半路拐彎已經不錯了,哪能一下改過來。
第十七章又出事了
墨容澉見她又開始打擺子,瑟瑟抖個不停,心里有些厭煩,撩起袍子轉身就走。
瞧見他走遠,白千帆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氣才悠悠吐出來,拍著胸口直道好險。她躲在樹后邊都讓楚王給看到了,看來往后還得尋些好去處才行。
墨容澉在的時侯,她是真怕,但他一走,她立刻生龍活虎,為了撫慰自己這顆受傷的小心臟,她撿了一把石頭打水漂,一下,兩下,三下,沉了。
沒打好,再來,手一甩,又一顆石子貼著水面扔出去,一,二,三,四,五,不錯,她自娛自樂,拍著巴掌直樂。
墨容澉走出老遠,突然放慢腳步,走到樹后探頭看了一眼,湖邊白千帆正拍著巴掌樂不可吱的跳著,眉開眼笑,跳得小辯都揚起來。
他勾了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就知道她那擺子打得虛,明擺著裝的唄,小小年紀,裝神弄神有一套,怪不得白如廩把她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