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小仙低著頭,不安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大是大了點,可這衣服是簇新的,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穿新衣服,很是有些不自在,緊張得用手抓了抓圍裙,一松手,看到抓出了皺折,慌張用手去扯,又用指甲去刮,想把那皺折刮平。
阿玲見她惶恐的樣子,不禁好笑,捉住她的手說:“沒事的,衣服穿在身上哪有不皺的,到時侯洗了再燙過就好了。”
杜小仙低著頭,還是不安,手總扯在那里,心想著多抻抻,說不定就抻平了。
阿玲帶了她出來,整座房子走了一遍,客廳,餐廳,廚房,雜物間,偏廳,主人們的房間,書房,佛堂,地下酒窖,室內恒溫游池……
參觀完房子里面,又領著她從餐廳的側門出去,那里有一個后花園,里面還擺著一套雕花的石桌石凳。正值初秋,夏花未謝,秋花又起,滿園的姹紫嫣紅。一下把杜小仙看迷了眼。可是阿玲沒讓她多呆,扯著她往左邊轉,給她指了游泳池和網球場。再繞到前邊,那是她剛剛進來的地方,有一個大草坪,草坪邊上繞著一條鋪著小方磚的路,可以走人走車。
3聽了少爺的名字灰溜溜的走了
再過來便是她站的這里了,這是屋前臺階下面的空地,但大家都習慣稱這里為前院,鋪著稍大一些的方磚,有些地方還用彩色拼了圖案。正中間有一座噴泉,噴泉中間豎著一個希臘浴女的雕塑,浴女斜持著水瓶,瓶口便一直往下嘩嘩淌著水。杜小仙來的時侯看到這個,嚇了一大跳,臉刷一下就紅了,她沒想到正門口居然豎了一個半裸的女人,讓來來往往的人看,她不敢看,便索性低著頭。
四周種著高大蒼翠的樹木,中間點綴著一些花花草草,枝葉扶疏,倒也相得益彰。
阿玲說:“蕭伯跟你說了吧,你的工作就是打掃庭院。”
“是,說了。”杜小仙垂著手筆直的站著,目光掃過地上的落葉。
阿玲指著草坪邊的道路說:“那條道上午掃一次,下午掃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就是這里有一棵梧桐樹,老掉葉子,你要多費些心。夫人不喜歡落葉到處飛,小姐說了幾次要砍了那棵樹,少爺一直不同意。所以就只好派人不停的掃。”
“是,蕭伯也說了的。”
阿玲笑起來:“你別老說是啊,這里規矩雖然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就要卑躬屈膝成那個樣子。你當是在舊時代啊!”
杜小仙紅著臉,絞著手指頭不說話,她幾乎是自已一個人長大的,很少跟人接觸,也不太會與人相處,來的時侯,二嬸怎麼教她,她就怎麼做,反正聽二嬸的話,橫豎不會錯。
阿玲正準備帶她到雜物間去領掃帚,突然看到大門處駛進來一輛黑色轎車,她瞇著眼睛仔細一看,撂下杜小仙,匆匆進了屋子。
杜小仙呆呆的站著,不知道來者何人?也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要避一避?正猶自發愣,轎車已經開到她面前停下,從車里出來一個年青男人,相貌倒不錯,就是那雙眼睛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男人打量了她兩眼,漠然的走進了屋子里。
她悄悄的繞到側門進去,找阿玲拿了掃帚準備去掃地,又頓住腳步問:“阿玲姐,剛剛那個是不是少爺?”
阿玲鄙夷的朝客廳里瞟了一眼,小聲說:“他算哪門子少爺?是少爺的遠房堂哥,叫顧念男,還真是頭狼,每次來要了錢不說,還要說些尖酸刻薄的話讓老爺生氣,有一回還把老爺氣得發病了,被少爺狠狠教訓了一頓,有日子沒來了,估計是錢花光了,只好又厚著臉皮來。
你以后在外邊打掃,看到他來,趕緊要告訴蕭伯和夫人,讓老爺避一避,知道了嗎?”
杜小仙點了點頭,突然聽到顧念男提高了聲音,象是很氣憤的樣子:“二嬸,就這點錢?你當是在打發叫化子麼?長幼有序,顧氏本應是我們這支接管的,要不是我爺爺……哪有你們的今天……”
顧夫人坐在那里,卻是不緊不慢:“念男,當年確實是你爺爺放棄繼承權,如今顧氏才由我們掌管,可這麼多年,我們家對你們不薄吧?說得不好聽一點,這些年你拿走的錢只怕再開一個顧氏都綽綽有余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顧氏的市值已經翻了兩三翻,那點錢算什麼?”
“顧氏的市值是翻了兩三翻,那也得看是在誰的手上翻的!這樣吧,念彬差不多也要下班了,你留下來吃個飯,順便跟他說一說,怎麼樣?”
顧念男的臉色很難看,悻然瞟了一眼大廳里擺的那座西洋古董大鐘,哼了一聲,將支票小心收好在西裝的內袋里,一言不發的走了。
阿玲湊到杜小仙耳邊說:“別看夫人菩薩心腸,卻不是個軟柿子,對付這種人不狠一點不行。”
杜小仙只聽著,不說話,她想的是:顧念男那樣兇惡,聽了少爺的名字卻灰溜溜的走了,那麼少爺一定是個更厲害的人,只是她還不知道少爺長什麼模樣,萬一撞見了沒避開,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