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完這一切，她若無其事垂下眼眸：“我導師調到北京，落下些東西，我幫她寄過去。”

蕭晨知道許念跟自己的導師關系很好，見狀，臉色緩和下來。

“所以最近心情不好是因為老師走了？沒事，下次去北京出差我陪你去拜訪她老人家。”

這麼輕易地敷衍過去，許念卻不覺得高興。

喉頭哽了哽，她催促道：“你受了傷，先去休息吧，一會兒我做好飯叫你。”

蕭晨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抱住她，埋下頭蹭了蹭她的脖頸：“你真好。”

許念一僵，苦笑，再好也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她透過鏡子看去，一雙眼睛紅得難看。

第二天，蕭晨在家休息，許念也沒出門。

蕭晨似乎終于能靜下心來打量這家里，看了半晌他奇怪道：“這家里是不是空了很多？”

許念拿過消炎藥遞給他：“之前整理了一下，斷舍離。”

蕭晨的手停在半空，許念故作不知，說：“買點新的吧，舊的看膩了。”

蕭晨看她半晌，若有所思笑了笑：“要步入新生活了，是該有個新氣象。”

許念也笑，轉身瞬間，眼里的悲傷卻細碎又濃重到幾乎溢出。

下午，黎一鳴給許念打來電話。

“嫂子，老蕭怎麼樣了？”

許念看了眼沙發上閉著眼睡覺的蕭晨。

陽光順著窗戶灑落在他臉上，勾勒出神明一般的輪廓。

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她一直愛的那個少年。

她指尖輕輕一顫：“好多了。”

黎一鳴又道：“這不昨天嚇到嫂子了嗎，正好大家都難得休息，今天我約個飯就當賠罪。”

“不用……”許念想要拒絕。

黎一鳴急了：“嫂子是不是還在生氣，這麼不給面子。

”

許念看了眼角落的電子日歷，距離她離開，倒計時6天。

她嘆了口氣，無奈應聲：“好吧，你把地址發我。”

掛完電話，她叫醒蕭晨說了這件事。

蕭晨自然沒什麼意見。

等兩人出門來到飯店，才發現在座除了黎一鳴和兩個跟蕭晨關系不錯的醫生，還有林依然。

許念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可到底是個女人。

跟未婚夫的初戀同一桌吃飯，即便是即將成為前任未婚夫，她也覺得膈應。

黎一鳴尷尬一笑：“下班時遇見林醫生，聽說我們約飯，想來湊個熱鬧。”

蕭晨開口：“她就是這個性子，喜歡交朋友，以后都是同事，多相處。”

許念心臟又被一股突然起來的窒息感纏繞而上，忽地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可她只是勾唇一笑，掩下眼中的譏諷，什麼也沒說。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酒過三巡，林依然卻主動開口。

“今天借黎醫生這頓飯，我也要跟許小姐道個歉。”

“上次的事情讓你誤會了，抱歉，我和蕭晨雖然在你之前有過一段，但早就過去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林依然卻毫不在意，她兀自端起酒杯，說是向許念道歉，眼睛卻只看著蕭晨。

“如今能看到你幸福，我為你高興，這杯酒，我敬你們。”

她說完一飲而盡。

許念又如何看不出這其中的挑釁，她夾了一筷子菜，淡淡道：“我開車，一會兒要帶蕭晨回家，就不喝了。”

林依然笑笑放下酒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杯子沒放穩，落在地上叮當一聲碎了滿地。

她驚呼一聲，想要去撿，指尖卻被玻璃一刺，瞬間冒出鮮紅的血珠。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蕭晨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讓服務員來打掃就是，外科醫生的手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

他臉色嚴肅，語氣責怪，那下意識的舉動卻掩不住其中的擔心。

餐桌上的其他人看看許念，又看看眉梢帶著幸福的林依然，氣氛陡然凝固。

許念看了眼蕭晨受傷的手臂。

明明是夏天，一股寒意卻蔓延到她四肢百骸讓人無端發冷，唯獨眼眶涌上溫熱水汽。

驀地，她輕聲笑了笑，出聲打破沉寂：“你們吃，我先走了！”

第7章

蕭晨猛然反應過來似的，站起身過來拉住她：“念念。”

許念掙了掙想要抽出手，蕭晨卻用力死死箍住她。

許念只覺得那痛意似乎要傳到骨頭縫里。

她終于放棄，對上蕭晨的眼眸，低聲道：“疼。”

她也是人，她也會痛。

蕭晨看著那雙泛紅的眼，心尖一顫，微微松了手。

那邊，黎一鳴出聲打圓場：“林醫生酒量不好，我看她喝多了杯子都拿不穩了，要不咱們撤了吧。”

其他兩人也紛紛應和。

林依然像是終于意識到什麼似的，揉了揉太陽穴：“抱歉，酒量不佳，打擾大家興致了。”

一頓飯局就這樣草草結束。

眾人散去后，許念和蕭晨一路無言地走到車前。

直到快要打開車門前，蕭晨抬手攔住。

“念念，剛才我那只是作為一個醫生看到別人受傷的本能反應，沒有其他意思。”

許念想，在座的除了她誰不是醫生，可其他人為什麼就沒有本能反應。

或許，那不是醫生的本能，而是愛一個人的本能。

她不想拆穿，往不遠處看了看，轉移話題：“家里消炎藥快用完了，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