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把那包東西打開——
一塊小臂長的臘肉。
是在火車上跟列車員交換的,列車員常年跟天南地北的乘客打交道,偶爾也會以物易物,溫寧在休息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塊臘肉,花了點錢票跟對方換的。
這年頭,鄉下人一年也吃不上幾次肉,能省出這麼大一塊臘肉,足見心意。
秦蘭有些過意不去:“嗨,你這孩子太客氣了,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干什麼。你父親曾經跟振國是戰友,我們幫你也是應該的。”
“秦阿姨,我媽從小就教我,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圖報,這點東西比起你們把我從水深火熱里救出來,真的不算什麼。”溫寧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感激之情,多一分則過,少一分則不夠。
雖然有點演戲的成份,但她心里對陸家的感激是真的。
如果不是陸家愿意接納她,她現在就得天天跟傻子住在一塊兒,說不定哪天就被傻子給得手了。
看著溫寧嬌滴滴的小模樣,秦蘭也忍不住想起自己當年的境遇,秦家世代經商,妥妥的資本家成分,當初時局變動,也有人用權勢壓著要娶她,家里只好求上根正苗紅又同樣有權勢的陸家,再把財產捐公的捐公,處理的處理,最后才化解了危機,從資本家變成了愛國主義商人。
秦蘭早把之前對溫寧的埋怨給忘了,她坐過去,伸手撫了撫溫寧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和你陸叔叔在,沒人敢逼迫你嫁。”
溫寧乖乖巧巧地點頭。
坐了一會兒,秦蘭問張嬸:“菜都備好了嗎?備好的話現在就開飯,兩孩子坐火車肯定餓了。
”
張嫂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點頭:“都在餐桌上擺好了,我現在上樓去叫小耀。”
陸耀說在樓上找東西,還沒下樓。
秦蘭起身,“不用,我上去看看這孩子在忙什麼。”
話音剛落,樓上就沖下來一道身影。
不是陸耀又是誰?
“媽。”陸耀手里提著一個袋子,往沙發走過來。
陸振國板著臉看了兒子一眼,客人都來半天了,現在才下樓迎接,一點禮數都沒有。
秦蘭似乎知道丈夫心里的想法,替兒子解釋道:“小耀是去找進揚給兩個妹妹準備的禮物了。”
“陸耀,還不快把禮物給妹妹們。”秦蘭沖他使了個眼色。
陸耀抓了抓頭發,咧著一口大白牙,笑容明亮地沖著溫寧和葉巧道:“你們好,我是陸耀,以后就是你們二哥了,放心,以后在大院里我罩著你們!”
“對了,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陸耀把袋子里的雅霜雪花膏拿出來,遞給兩人,“聽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一盒雪花膏要一塊錢,不少人都舍不得買,葉巧雙手捧著接過雪花膏,就像捧著什麼稀世珍寶:“謝謝二哥,讓你破費了,我還從來沒用過雪花膏呢!”
溫寧梨渦若隱若現,又乖又甜:“謝謝二哥。”
陸耀被那笑容閃了一下,手腳都不知道該往那里放,耳根浮上一抹粉紅:“不、不客氣。”
說話都磕巴了。
秦蘭瞧著自家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心里直樂,沒想到她那一向大大咧咧的兒子也會臉紅?真是有意思!
“這位是你葉巧妹妹,這位是你溫寧妹妹。”秦蘭拉過兒子,給他介紹。
又跟溫寧和葉巧介紹:“這是我家老二陸耀,這個月剛滿十八歲。
”
溫寧點點頭,“那確實該喊二哥,我下個月才滿十八呢。”
葉巧:“我也是下個月滿十八。”
原書里,溫寧作為對照組女配,年齡跟葉巧一樣,連生日都只差了一天。
陸耀伸手撓著后腦勺,無比慶幸他媽把他早生幾個月,否則他就成弟弟了。別看只是一個稱呼,但一聲“哥哥”聽起來可順耳多了。
“對了,我大哥也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陸耀差點把這事忘了,趕緊將東西拿出來。
一個黑色的麂皮禮盒還有一本包著封皮的書。
他把盒子遞給葉巧:“這是大哥給你的。”
葉巧看著手上的東西,眼睛瞬間瞪大,目光差點呆滯了,這、這也太精致了!
她情不自禁地打開,一只通體黑金色的鋼筆躺在盒子里,在日光下散發著鎏金般的光澤,低調又奢華。
“這、這……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些?”
“我、我不能要,還是大哥自己留著用吧,我平時用炭筆就行。”
嘴上這麼說,卻愛不釋手地拽著盒子。
陸耀道:“葉巧妹妹,你就收下吧,我大哥在部隊經常被表彰,回回獎品都是鋼筆,一個人根本用不過來,我那兒還有好幾只他給的鋼筆呢。”
“這樣啊……”聽到這話,葉巧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陸耀看著手里剩下的那本要送溫寧的書,目光微微有些遲疑。
剛才他不知道大哥送葉巧的是那麼昂貴精致的鋼筆,現在知道了,心里多少有點計較,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鋼筆和書,兩份禮物實在差距太大。
對上溫寧澄澈的杏眸,陸耀忽然覺得那書有點拿不出手。
掙扎一番,最后還是把書遞了過去:“溫寧妹妹,給——”
溫寧接過去,正要道謝,旁邊葉巧目光期待地盯著那本書,催促道:“大哥這書還包了書皮,是不是什麼珍藏版作品?寧寧你快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