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再說一遍,我不同意重孫兒改姓。還有——”
我一手指向文婷:
“讓這個女人給我滾出去。”
陸以寒面色鐵青:
“現在我兒子才是上官集團的掌權人,你再色厲內荏,也拗不過他的意思。”
我冷冷地看向兒子:
“怎麼,你也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嗎?”
我那好兒子,上官楠。
他表情只有一秒鐘的心虛,就很快變成理直氣壯:
“媽,有些話我本不想說。爸這大半輩子的操持有多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的,不就是一個姓氏而已嘛!”
“媽,你一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不能讓讓爸嗎?”
我氣得幾乎笑出聲,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吃里扒外的東西!老娘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是我生下來就有的,跟你爸沒關系!”
“別把他說得這麼可憐,好像一點福沒享似的!”
3
陸以寒還沒反應過來,文婷卻驚呼著沖過來,將我撞了個趔趄,忙不迭地去檢查兒子的臉。
“孩子,疼不疼,疼不疼?”
上官楠低頭捂著臉,看不清神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文婷扭頭泫然欲泣地看向我:
“上官女士,說話就說話,你憑什麼打孩子?”
我譏誚道:“我教訓我兒子,這是我家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夠了!”
上官楠大吼一聲,抬起頭,面色帶上了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你根本不是我母親”
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挽住了文婷的手:
“文婷姨,才是我的親生母親。”
……
我腦中一片空白,如墜迷霧。
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如霧里開花般不真切,
我養了快四十年的孩子,在我轉讓股份的第二天告訴我,他不是我的親生孩子。
甚至斥責我搶占了他親生母親的位子。
明明他的親生母親與陸以寒當年是那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卻被我這個后來者拆散。
他的生母,文婷,只能被委屈養在外面這麼多年。
而我的孩子早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這是我搶走他爸爸的報應。
陸以寒為將來做打算,也怕我當時傷心過度,就把他從文婷那里抱了過來,害得他們母子分離四十多年。
他們現在終于熬出了頭,一家三口得以團聚。
而我,才是那個外人。
陸以寒牽緊了文婷的手,頭撇過去不看我的神情:
“上官念,這事,本就是你對不起文婷。楠兒在你跟前盡孝這麼多年,文婷卻連面都不能露……”
“她一個人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不能再讓她孤身一人。”
文婷伏在他肩上,低低啜泣,不經意偷瞟向我的眼神,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得意。
我抬頭一一掃過眾人,滿堂子孫,竟無一人是我親人。
我后退了兩步,凄厲地笑出聲:
“好,好一個鳩占鵲巢,好一個為他人做嫁衣裳!”
陸以寒嘴唇蠕動了兩下,終是開口道:
“上官念,我跟你夫妻一場,不會做的太絕。”
“只要你跟文婷低頭賠禮道歉,從此收斂些性子。這個家里還是可以給你一口飯吃的。”
文婷不悅地輕皺起眉,扯了扯他的衣袖。
陸以寒低頭親昵地哄道:
“好啦,我心里第一位只有你。就當家里留個傭人,給口剩飯菜罷了,你還不放心我嗎?”
我冷笑道:
“不必了!陸以寒,離婚吧。”
文婷面上有一瞬驚喜,但很快壓制下去。
陸以寒卻是有些惱火:
“上官念,你不要不知好歹,你別忘了,現在財產已經在我兒子手里。”
“而你,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婆,現在一無所有,我肯留下你,都是我心善。”
上官楠低著頭,沒吭聲,默認了他的話。
我看著他,四十年,從呱呱墜地到咿呀學語,從蹣跚學步,到長大成人,一步一步最后養出一把背刺我的刀。
4
最后,我平靜地拿出電話撥打給了秘書:
“小王,帶著律師團隊和保鏢,十分鐘內,到別墅來。”
那邊不假思索回道:“好的,董事長,我立刻通知他們。”
“對了,再帶上一個房產中介。”
那邊只稍稍一愣,便飛快道:“好的!”
無視他們警惕的目光,我徑直上了樓。
待管家陪我拎著皮箱下來時,律師團隊已坐在客廳里飛快地做出了離婚協議書,扔到陸以寒面前。
陸以寒坐得端正,梗著脖子道:
“我不會簽的。一大把年紀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又冷冷地瞪向小王:
“她已經卸任了,你是董事長秘書,你現在應該聽我兒子的話!”
小王恭敬地垂手立在我身側,恍若未聞。
一旁兇神惡煞的保鏢團有些蠢蠢欲動。
另外兩人縮在沙發上,噤若寒蟬。
我開口道:
“你簽與不簽,都不影響結果,但現在——”
我望向保鏢團,“把這三個賤人連同他們的垃圾,都給我全部扔出去。”
“是!”
整個別墅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陸以寒杵著拐杖不敢置信地瞪著我,被兩個大漢抬了出去。
文婷也不優雅了,尖聲哭叫起來,被同樣的操作扔了出去。
上官楠抱著兩嬰孩,黑著臉威脅:“母親,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現在還叫你一聲母親,做事可別太絕,別忘了,你的股份現在都在我手里,我現在才是上官集團的董事長,小王我遲早把他開了”而后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