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不會再那麼不要臉,也已經明白他的心意。
程云溪推開一點距離,搖了搖昏沉的頭,“不用了,桑珠會誤會的。”
達瓦嘉措微微蹙眉,“誤會什麼?和桑珠有什麼關系?”
程云溪卻沒再回答,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或許是醉意,讓她大腦有一瞬的宕機。
有些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達瓦嘉措。”
“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你送不了,我們也不會再見到了。”
她抬著眸望著他,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泛著水光。
聞言,達瓦嘉措攥住程云溪的手驟然收緊,“什麼意思?”
第四章
還沒等程云溪給出回答,桑珠就走了過來:“云溪姐是不是喝多了?我們回去吧。”
程云溪連忙抽回手,從達瓦嘉措懷里退出來,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們一起回去吧。”
話音剛落,她就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達瓦嘉措望著她的背影,眸色深深,仿佛若有所思。
第二天程云溪醒來,只覺得頭一漲一漲地痛。
咚咚——
桑珠敲了敲她的門,探了個腦袋進來:“云溪姐,你好一點了嗎?今天有藏戲表演呢!我還給你帶了好多酸奶。”
說著,她還晃了晃手里的好幾個玻璃瓶裝的酸奶。
程云溪不明白桑珠為什麼對她這麼熱情。
但凡桑珠聽說了她追求達瓦嘉措的事情,應該都會有所疏離的吧?
她下意識想拒絕,這時達瓦嘉措出現在桑珠身后。
“桑珠很喜歡你,你不要總是拒絕她。”
程云溪苦澀地扯了扯唇,只能任由桑珠牽著,一起去玩。
穿著五彩衣服、帶著面具的藏戲表演十分受歡迎,不少當地人和游客都圍過來觀看。
無數熱鬧的人群不停地往前擠,都想近距離觀賞藏戲表演。
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是誰先松的手,人群將程云溪和桑珠、達瓦嘉措沖散。
這時,達瓦嘉措第一時間緊緊握住了身旁桑珠的手,阻止她被撞到。
還將她抱在懷里,用寬厚結實的身體阻擋著所有傷害。
高挑清雋的長相十分出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而程云溪卻被人群淹沒,越擠越遠,被擠出了人群之外,猛地跌倒在地。
一些涌過來的人只關注著表演,根本沒有看到腳下還有人跌倒了。
程云溪一連被踩了好幾腳,手背、胳膊都被踩了。
那種錐心的疼痛幾乎快要讓她痛暈過去。
然而,這時地上一個并不算顯眼的耳墜映入眼簾。
是達瓦嘉措的綠松石耳墜。
從前他很寶貝這個,有一次在大雪中丟失了,程云溪第一次見他失控。
那次,他獨自跑出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
想到此,程云溪不顧身上的疼痛,伸長了手,試圖去夠那枚耳墜。
只差一點點。
一個又一個人從她手上踩過,不知努力了多久,她好不容易撿起耳墜。
終于,程云溪站起身,勉強從人群中擠出來。
卻看到達瓦嘉措將桑珠抱起來,放在人群之外,還在檢查著她是否有受到傷害。
程云溪有些猶豫地走過去,將手里的綠松石耳墜放在他面前。
“你的耳墜掉了,我找到了,還給你。”
她強忍著身上的痛,絲毫沒有提到剛才受到的傷。
手工打磨的綠松石耳墜雖然看起來有些樸素,但深受他重視。
達瓦嘉措這才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墜,意識到丟了后,連忙抬手接過,清冷的面容難得的流出一抹失而復得的情緒。
他的眼里只剩下那枚耳墜,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程云溪身上的傷。
第五章
桑珠看到耳墜,也瞬間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云溪姐居然將它撿回來了,這是從前我送給阿加的,他一直戴著,剛才丟了還很著急。”
“我還勸他,掉了就掉了,不重要,只是一個耳墜而已,以后還可以送給他新的,要不是我故意裝腿疼,估計他早就沖進去找了,還好現在被你找回來了。”
聞言,達瓦嘉措再次戴上耳墜,目光深邃地說:
“是你送的禮物,就很重要。”
程云溪勉強地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從前,她只知道達瓦嘉措很重視這個,之前她還以為他喜歡這種,就特意托人買來綠松石,自己琢磨鉆研著做了送給他。
他收下后,只禮貌地道謝。
但卻從來沒見他換下過這枚耳墜。
當時,她還只以為是他不舍得戴她送的東西。
現在想來,應該只是不舍得換掉桑珠送的東西。
程云溪壓下心里的酸澀,深深嘆了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
“桑珠,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今天玩得很高興,謝謝你的邀請,你們繼續玩吧。”
見她這樣說,達瓦嘉措和桑珠也就沒有再攔。
回到教師宿舍后,程云溪找出藥酒,折起衣袖,兩條手臂和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還有好大一片都擦破了皮,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咬著牙,在手心倒上藥酒,打圈按摩,將淤血揉開。
上好藥后,程云溪一連幾天都在整理著要帶走的東西。
她快要離開了,很多課都漸漸停了,交由其他老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