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國家,也為了一等功的夢想。
她義無反顧,死而無憾。
至于裴司弈,她和他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她不要他了。
辛向晚默默的整理著這個家里的所有東西,等到整理好一切,已經是十一點了。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是裴司弈回家了。
他推門而入,剛笑著要說些什麼,卻在看見箱子里放著的東西,皺起眉頭。
“晚晚,你收拾這些干什麼?”
第二章
辛向晚不能對任何人暴露計劃,于是淡淡開口,“辭職了。”
裴司弈愣住了,“上面不是要把你調到文員崗位去嗎?”
聽到這兒,辛向晚轉過頭看他,“我說過,我的夢想,是一等功,是前線!”
她只是在陳述客觀事實,語氣里沒有任何埋怨的意味。
裴司弈卻聽得心都揪了起來,手心微微冒汗,眼里閃過一絲懊悔,“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提起這些傷心事的。”
辛向晚搖了搖頭,拉上拉鏈,“不怪你。”
話雖這麼說,但裴司弈還是不好受,他本就瞞她太多,如今更是害得她連手都廢了,他不知要怎麼安慰她,說起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辭職,辭職了也好,就在家休息吧,我養你。”
養?
辛向晚定定地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的。
他從來不懂她。
她搖搖頭,一個字也沒說,去洗漱休息了。
臥室的燈關上后,裴司弈從身后抱住她,溫熱的氣息撲在她頸側。
他似乎是想要親她。
辛向晚連忙用手肘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挪到了墻邊。
被拒絕后,裴司弈的語氣里帶著詫異,“晚晚……”
“抱歉,我今天手不太舒服,想早點休息。”
“那,晚安。”
三日后,是辛向晚的生日。
這天,裴司弈特意請了假留在家里,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
她帶著生日帽,看著面前這一桌子湘菜,思緒漸漸飄遠。
裴司弈喜歡下廚給她做菜,但每次菜里都放滿了辣椒。
她和他強調過很多次,自己吃不了辣,但他卻說自己只會這一手。
為了不辜負他的心意,她學著吃辣,經常把自己辣到上火拉肚子,也甘之如飴。
現在她知道了真相,知道喜歡吃辣的另有其人,知道他是在透著她懷念另一個人。
她不想再為難自己了,所以遲遲沒有動筷子。
裴司弈很快就發現了,問她怎麼了。
辛向晚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猙獰的傷口,拿過一旁的蛋糕,語氣很平淡。
“上次復診,醫生說要清淡飲食。”
裴司弈眼里閃過一絲愧色,端起盤子起身說要重新做一份。
辛向晚一邊拆著蛋糕,一邊叫住了他。
“不用了,我不餓,晚點再吃吧。”
裴司弈怔了怔,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幫她插上蠟燭點燃。
她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下了心愿。
“今年的愿望,是希望能順利拿到一等功。”
聽到最后三個字,裴司弈眉頭緊緊皺起來,臉上滿是震驚。
不是已經提了離職嗎?那要怎麼拿一等功?
他正要問問,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
看見鄭醫生的名字,他心頭微跳,甚至顧不得會被她發現的風險,直接接了起來。
“裴律師,盛小姐醒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裴司弈耳邊炸響。
他猛地站起來推開椅子,衣服不拿鞋子也不換,就朝著門邊狂奔而去。
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聽到動靜睜開眼的辛向晚只看到了他倉皇離開的背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猶豫了幾秒,還是拿著衣服追了出去。
剛到樓下,她就看到裴司弈猛踩油門疾馳而去,車速快到像不要命似的。
這瘋了一樣的架勢嚇到了辛向晚。
本著保護群眾的職業習慣,她怕他出事,連忙攔了出租車追上去。
他一路西行到了醫院,下了車直奔三樓。
她緊趕慢趕跟到病房外,氣還沒喘勻,就看到了正抱著一個人哭得淚流滿面的裴司弈。
因為職業的原因,他的情緒向來克制,辛向晚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激動。
而當他懷里的人抬起頭,露出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時,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聽歹徒說過,她和盛語棠長得特別像,尤其是側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直到今天親眼所見,她才知道,這是句實話。
一剎那的震驚過后,辛向晚心頭升起復雜的情緒,終于明白了他為什麼如此失態。
原來是等了五年的人醒過來了。
第三章
聽著里面兩個人哭著說起對彼此的思念和長達五年的懊悔,辛向晚看著手里的大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些泛濫的情緒,轉身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時,她發現出門前還沒來得及吹的蠟燭已經燒完了,潔白的奶油被燒出了一片焦黑。
她拿來垃圾桶,把桌上的菜和蛋糕都倒了進去。
然后回到臥室關上燈,在黑暗里,安靜地過完了自己27歲的生日。
接下來一個星期,裴司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所有消息。
辛向晚也沒有去打擾他。
她一個人在家里,慢慢收拾出來很多東西,一趟趟下樓丟掉,也不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