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劇院門口時,只見人潮涌動,都是在等待白毛女放映入場的人。
她正要去賣票那里詢問,就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
“小蘇,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
蘇晚意聽到這個聲音回頭一看,發現劉姐正挽著她愛人。
劉姐笑著,又抬手指著擠在商鋪門口買汽水的身影上:“看你家徐清讓,這背影都比別人挺拔。”
蘇晚意順著她指的方向循去,卻發現徐清讓沒看見自己,手里正拿著兩瓶汽水往另一邊走。
劉姐一愣:“他這是往哪兒走?”
蘇晚意心臟一跳,升起一抹不安,下一瞬,就看見了蘇婉兒巧笑嫣然的身影。
她還沒說話,劉姐驟然變了臉猛地一喊:“徐清讓同志,你怎麼能和小姨子來看電影?”
第5章
劉姐話音落下,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清讓身上。
路人們議論紛紛——
“這不是徐家那個當兵的小子嗎?聽說前途好得很哩,都快升連長了。”
“這事要是真的,那可是作風問題!要受部隊處分的!”
蘇晚意見狀,趕忙拉住劉姐:“劉姐,你誤會了,不是這樣……”
她還沒說完,就被蘇婉兒紅著眼打斷:“明明是姐姐說不想看白毛女,才把票給了我,讓我和清讓哥一起去,現在為什麼又要帶人來說這種話?”
蘇晚意一滯,這才明白票是蘇婉兒偷拿走的。
對于蘇婉兒的說辭,蘇晚意并不意外。
畢竟從小到大蘇婉兒陷害栽贓她的事,兩只手加在一起都數不過來。
就連她和徐清讓的婚事,她也是這輩子才知道,原來是蘇婉兒慫恿的父母。
不久前,她復習到深夜,卻聽見夜校回來的蘇婉兒和父母說:“徐清讓條件不錯,有姐姐先給我占著位置,也不至于讓別的小蹄子勾走,要是考不上大學,我還能有個退路。
”
也是因為這句話,她才會想著將函調表的名字改成蘇婉兒的……
這邊,劉姐眼睛一橫,從蘇婉兒手中奪過票根,發現正是自己給蘇晚意的那兩張!
她轉頭對蘇晚意道:“小蘇,這真是我給你的那兩張票,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徐清讓眸色頓冷:“蘇晚意,上一次的事是我的錯,可我已經解釋過了,你有必要利用婉兒來報復我嗎?”
“我是個大男人沒關系,可是你妹妹的名聲你也不看重?”
蘇晚意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砸得腦袋有些發懵。
她啞著嗓子反問:“上一次的事,是什麼事呢?”
是半個月前他送蘇婉兒去夜校,讓自己在劇院門口等他一晚?
還是兩個月前,她高燒不止,身為自己未婚夫的徐清讓卻買了一堆給蘇婉兒治胃病的胃藥過來。
再或是半年前,他生日,她偷偷攢了很久的錢,送了他一雙皮鞋,可再次看見,那雙皮鞋卻出現在了他戰友的腳上。
更久遠的事,蘇晚意不愿再回想了。
徐清讓也不知腦海里閃過什麼,良久才開口:“總之,我們兩個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
從上一世他就一直如此,只要牽扯到蘇婉兒,他就豎起來渾身的尖刺,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揣度她。
蘇晚意不想解釋,只垂眸道:“我沒有,是劉姐誤會了。”
檢票員催促入場的聲音響起,這場鬧劇才算結束。
蘇婉兒一邊拿回票,一邊嗔怪開口:“姐姐你也不早點說清楚,搞得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徐清讓的目光也越發幽深起來。
蘇晚意扯了扯嘴角,看向蘇婉兒:“婉兒,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
蘇婉兒不以為意,挑釁地看她一眼這才進了劇院。
劉姐不贊同地看向蘇晚意:“小蘇,做人不能軟弱成這樣。”
蘇晚意笑著解釋一句:“劉姐,我知道的,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和劉姐說完,蘇晚意回了家繼續溫書。
只有高考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這之后大半個月,她沒再見到徐清讓,每天除了上工就是熬夜復習。
這天又復習完,她伸了個懶腰,看向桌面上擺放的日歷,11月30日。
距離改變她人生的高考還有10天。
合上書后,她準備去上廁所。
卻在經過爸媽房間時,聽見蘇母故意壓低的聲音:“我剛經過蘇晚意房間,聽到了翻書的聲音,你說這小賤蹄子不會瞞著我們參加高考吧?”
蘇強怔了瞬:“真有這事?”
緊接著他聲音狠戾起來:“她要是真想作死,老子有的是法子治她。”
蘇母接話:“對,絕不能讓她占了婉兒的名額。”
蘇晚意想起前世,他們在自己的備考袋中放進了紙條,然后又去舉報她高考作弊,這才毀了她的一生。
想到這,蘇晚意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閉了閉眼。
手指掐進掌心,用痛意來壓住了自己情緒的波動。
……
距離高考還有五天時,蘇婉兒的生日到了。
徐清讓拿著禮物上門祝賀,是一支很精美的派克鋼筆:“婉兒,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過幾天考試順利。”
“現在改革開放了,女性就該和你一樣,我相信你一定會大放光彩!”
聽到這話,蘇強也笑道:“我和她媽一向開明,瞧不起那些說什麼女孩就該嫁人的話,婉兒愿意學,家里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送她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