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穿著打扮呢?”沈煙冉又問,“咱帶的那幾身衣裳,也不知道會不會過時......”
安杏笑了笑,“小姐放心,您穿什麼都好看。”
沈煙冉:......
馬車行駛了半日,沈煙冉才漸漸地沉下了心。
想也沒用,等到了長安再說吧......
出芙蓉城的那段雪路不太好走,耽擱了些功夫,到了江城之后,走了水路,路程便快了許多。
安杏生怕誤了時辰,前去催了船家幾回。
到長安的那日早上,剛好是江家夫人的生辰,滿滿當當,正好花了半個月的路程。
沈煙冉早早就讓跟來的兩個嬤嬤收拾好了行禮,船一靠岸便交代安杏,“你先去瞧瞧,有沒有江家人,若是沒見著,咱就雇輛馬車,直接趕到江府......”
年歲一過,江夫人就吩咐了府上的人,輪流去碼頭守著,這半個月,府上的人都知道了今年夫人的生辰,芙蓉城那位未來的侯夫人要來,早早就盼著了。
候了半個月,沒守著人,又聽說芙蓉城落了雪,江夫人知道怕是耽擱了,早上還在同嬤嬤叨叨,“也不知道這一路過來順不順遂。”
正說著,大房的大奶奶進了院子,“算著日程,今兒也該到了,母親先別著急,我去碼頭接人。”
今兒是江夫人的生辰,前來祝賀的人不少,江夫人橫豎也走不開,便點了頭,“那丫頭頭一回來長安,見到人了,可別怠慢了。”
大奶奶笑了笑,“母親放心,兒媳都知。”
從江城來的船只,靠岸得早,大奶奶也沒敢耽擱,出了院子便讓人備了馬車,急急忙忙地趕到巷口,遠遠地看到一艘船過來,便出了馬車,候在了巷口。
年關已過,從芙蓉城過來長安的人挺多。
大奶奶伸長了脖子不錯眼地往那人堆里打量,見到從船上下來了一位穿淺綠短襖的姑娘,忙地指給了身旁的嬤嬤,“你快去問問,那姑娘是不是沈家的丫頭。”
嬤嬤點頭,擠著人群過去。
遠遠的大奶奶也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只見嬤嬤和那姑娘笑了起來,心頭突地一松,知道是接對人了,目光更是緊緊地盯著船艙口子。
前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家的嬤嬤陪著綠襖姑娘還在張望。
不多時,船上又下來了兩位老嬤嬤,大奶奶的腳步往前移了移,絆到了個石頭,低頭的功夫,沈煙冉已經出了船艙。
等大奶奶再抬頭望過去,便見船頭上立著一位身姿綽約的姑娘。
周身的衣裳被雪色的斗篷遮住,只露出了下擺一截海棠色的裙擺。
站在那人群堆里,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她身上,旁的什麼都不起眼了。
大奶奶是長安尚書府的姑娘,算是名門閨秀,此時瞧見這麼個神仙人兒,一時也愣了神。
大奶奶正看得入神,對面沈煙冉順著江家嬤嬤的目光望了過來,沖著大奶奶笑了笑,輕輕地彎了彎身,才提步走了過來。
大奶奶忙地迎上前,走近了看清了那張臉后,也徹底理解了小叔子,為何親自做了畫像,還跑去皇宮特意同皇上求了婚書。
長安,是難找出這般干凈的姑娘。
沈煙冉聽嬤嬤說了,快走到跟前了,便喚了一聲,“大奶奶。”
“這大冷天,沈姑娘路上怕是沒少挨凍,辛苦了。
”大奶奶是個隨和的人,上前挽住了沈煙冉的胳膊,似是見到久逢的親人一般,完全沒有生分,扶著她一道去了馬車邊上。
江家的下人從沈家嬤嬤手里接過了行禮,替她搬到了馬車上。
“外邊冷,咱先回府,母親可是盼得緊呢,都念了半個月了。”大奶奶同她上了一輛馬車,馬車內擱著一個火爐子,一上去,大奶奶又遞給了沈煙冉一個手爐,“沈姑娘先且忍忍,還得小半個時辰。”
“多謝大奶奶。”
大奶奶的一通熱情,徹底趕走了沈煙冉心頭那份初來乍到的不安。
兩人一路說著話,大奶奶挑起話頭子,問了她芙蓉城的氣候,沈煙冉也順帶問了問長安,大奶奶笑著道,“這回來了,可得好生到長安瞧瞧......”
大奶奶給她說了幾處有名的地兒,又介紹起了沿途的風景,小半個時辰,過得很快,車轱轆一停,大奶奶便掐斷了話題,同沈煙冉說了一聲,“到了。”
江府的嬤嬤掀開了車簾,沈煙冉從那簾子內才探出個頭,便被門前的一堆人給驚住了。
立在前頭的江夫人,護犢子似得回頭罵了一聲身后跟來的一群猴孫,“讓你們別跟著過來,你們偏不聽,可不就嚇著人了。”
江夫人罵完,才往前走了兩步去接人。
沈煙冉已經下了馬車,身后的大奶奶早在她耳邊說了一聲,“這是母親。”
沈煙冉走到跟前,依著規矩對著江夫人行了禮,“煙冉見過伯母。”
江夫人之前看過畫像,如今見到了真人,發覺竟然比那畫像還要標志幾分,心頭免不得激動,忙地扶住了沈煙冉的手,“好孩子,趕緊進來。
”
頭一回來長安,腦子里還未倒過來,又進了江家,身后跟的一群人誰是誰,沈煙冉完全分不清。
江夫人也怕她尷尬,礙著今兒人多,直接帶著她進了預先備好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