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夫人聽出來了,她這是鐵了心的要去,“你真要想去,伯母也攔不住你,這樣,你寫封信飛鴿傳回沈家,咱們同意了不算,得要你父母點頭了才行。”
這個容易。
沈煙冉一笑,“好。”
接下來沈煙冉又在江府呆了七八個日子,大奶奶拉著她,將江府各處都差不多逛完了,江夫人找人做的嫁衣,也終于送上了府。
沈煙冉早上一起來,大奶奶便領了幾個丫鬟過來,手里捧著紅火的嫁衣,笑著道,“沈姑娘,衣裳送到了,趕緊試試,合不合身。”
沒有哪個姑娘不喜歡嫁衣。
江夫人舍得花銀子,從里到外,齊齊整整的一套鳳冠霞帔,得要沈家好幾年的開銷。
刺繡聘請的是長安有名的繡娘,針線極為華貴。
鑲嵌在衣襟下,胸口處的幾排珠子,個頭勻稱,色澤極佳,沈煙冉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地套在身上,還沒走到銅鏡前,就覺一身沉重得緊,“這珠子若是可以,倒是可以減去。”
要是穿著這麼一套衣裳,走一日,可不得累去半條命。
大奶奶和安杏卻一致認為,就這一身最為合適。
一屋子的丫鬟目光都定在了沈煙冉身上,看得呆了,往兒個覺得衣裳能裝扮人,如今一瞧,倒覺是沈煙冉的姿容襯出了這身衣裳。
大奶奶也是好久都沒見過如此好看的新娘子,一個勁兒地說服沈煙冉,“這嫁衣,就只適合姑娘穿,第二個人當真難以穿出來這樣的風姿,小叔子見著了,估計眼睛都得看直了,有珠子好,雖重了些,但瞧著華貴......”
沈煙冉一張臉被紅火的嫁衣映得紅紅的,望了銅鏡一眼,突地臊了起來,不好意思再瞧。
“美的,美的......母親眼光自來不錯。”大奶奶見她害羞,也沒再圍著她,趕緊回去稟報給了江夫人。
婆媳兩人正坐在屋里說笑,談論沈煙冉的嫁衣,門前一小廝,快步走了進來,到了跟前,便興奮地道,“將軍回來了。”
江夫人和大奶奶同時愣住。
江老爺五日前才出發,這會子人怕還在路上,江暉成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奶奶先反應了過來,“人呢?”
“一回來就進了宮,槐明帶了信,只說讓江大爺趕緊去一趟皇宮。”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江夫人和大奶奶都摸不著頭腦,大奶奶當下也不敢耽擱,趕緊道,“那還愣著干什麼,快去通知大爺啊。”
沈煙冉這頭剛褪下了嫁衣,一件一件地放回了托盤里,擱在了屋內的木幾上,大奶奶便急急忙忙地過來,進屋就招呼了一聲沈煙冉,“沈姑娘,有好消息了。”
沈煙冉聽到聲音,幾下扣緊了領口的盤扣,走了出來。
大奶奶一把拉住她,“將軍回來了,正在宮里呢,你隨我去一趟東院,咱給他收拾收拾屋子。”
“打贏了?”沈煙冉連著幾個追問,“幽州的毒控制下來了?”
“哎喲,姑娘這會子問我,倒不如等將軍回來了,好生的問問將軍.....”大奶奶高興地挽著她的胳膊,趕去了江暉成所住的東院。
這幾日沈煙冉將江家的院子都逛了個七七八八,唯獨沒來這兒。
江暉成不在,里面空了幾月,平時雖有人打掃,還是免不得有些味兒。
院門一打開,便見穿堂的位置,用小石子鋪成了一塊空地,兩面圍著一圈花草,中間擺著一張可以調節靠背高矮的木椅。
比起她隔壁的那個假山石穿堂,跟前的一草一木,里面的陳設,更加刺激了沈煙冉的腦子。
大奶奶走在了前面,沈煙冉的腳步慢慢地跟上,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夢里分明從未出現過,可她就是覺得很熟悉。
甚至有種難以言喻的傷感。
大奶奶讓她過來,也并非是讓她幫忙,只想著她過來,到時候小叔子回來了,心頭可不得感動一番。
進屋后見丫鬟們正在拿著帕子洗灑,大奶奶四處看了看,見香爐旁邊放了個香盒,彎身打開一瞧,見是一只香,便轉身問了身后的小廝,“這是將軍平兒用的香?”
小廝忙地道,“槐明說,將軍上回到塵緣酒樓,道士給了將軍一只香,能安神,味兒還好聞,之后槐明又去替將軍向那位道士討了一只回來,擱在這兒,還未用上呢。”
“既然將軍聞得慣,就點上吧,也好散了這屋里的味兒。”大奶奶吩咐完小廝出來,見沈煙冉還立在院子里,趕緊拉了她進來,“沈姑娘先且在此守一會兒,我去看看嫣姐兒,今兒她有些鬧肚子,隨后便來。”
沈煙冉忙地道,“嫣姐兒要緊,大奶奶快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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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回到院子,嫣姐兒果然在哭,江大爺也已經走了好一陣了。
大奶奶趕緊抱住了嫣姐兒哄了起來,心頭到底還是有些沒底,叫了適才報信的小廝過來,“你去宮門口瞧瞧,有什麼信兒立馬帶回來。”
“成。”
江大爺收到槐明的信兒后,一路快馬加鞭地進了宮,問了大殿內的一位公公,知道江暉成正在皇上的御書房,立馬趕了過來。
御書房外只有皇上身邊的一位公公守著,門禁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