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言語里的暗示,豈能不懂。
雖已是夫妻,那檔子事也實屬正常,可到底是沒成親多久,且來了幽州后,寧副將一堆的事務要忙,兩人還未曾......
沈煙青被他這番赤|裸|裸的一暗示,羞得沒地兒躲,只得伸手捂住了臉。
寧副將一聲悶笑,又攔她過來,親了一下她的發絲,才轉身走了出去。
既然小姨子決定了要回長安,他得先告知將軍。
江暉成今兒歇息了一日,又喝了董太醫開的溫補藥方,精神恢復了許多,天黑前便先回了府衙。
寧副將過去時,幽州的知府大人剛走。
江暉成披著月白大氅,坐在軟榻上,借著燈火,正在翻著幽州知府大人剛送來的死亡名冊。
一場劫難,短短數日,幽州幾乎死了半數的城民,不僅是性命,更是斷了幽州的半條運轉紐帶。
要想恢復到從前,起碼得半年,一年以上。
江暉成當初來幽州,只為御敵,遼軍撤退后本也不該再留在這兒,能幫著幽州一同度過難關,幽州的知府大人已經是千恩萬謝。
要是沒有江暉成的兵馬,協助幽州隔離,只怕傷亡人數還得添上一倍。
江府是大周的名門大戶,從同沈家定親后,婚期早就傳了出來。
眼見日子馬上就要到了,雖說多半也趕不上了,知府大人也不敢耽擱,匆匆地擬好了文書,趕緊將江暉成需要上報的折子全都給備好了,“瘟疫已除,愿將軍能早日回到長安。”
走之前知府大人還從袖筒里拿出了一個禮盒,交給了江暉成身邊的槐明,“將軍的婚事,下官無緣到場,備了一份薄禮,還望將軍不要嫌棄,下官祝將軍同沈姑娘新婚吉樂,百年好合。
”
江暉成一句沒吭。
知府大人忙地退了出去。
剛走不久,寧副將便來了,進來后先立在一邊,等江暉成翻完了手里的名冊,撂到了跟前的木幾上抬頭望了過來,寧副將才出聲問道,“將軍,何時出發?”
就算他不來,待會兒江暉成也會派人去找他,“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清點兵馬,回長安。”
“將軍的身子......”
江暉成起身,褪了身上的大氅,“你留下來善后。”
寧副將:......
寧副將也只愣了一瞬,便拱手領命道,“是。”
他來問什麼呢。
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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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冉兩日沒合眼,天色一黑便睡了過來,一夜無夢,睡得尤其踏實。
第二日早上也醒得早,剛起來,董兆便來了,懷里抱著一大堆的禮盒,沒法子敲門,只得站在門外,壓著嗓子喚了兩聲,“沈姑娘。”
安杏去開了門,見他抱著一大堆的東西,愣了愣,“董公子,這都是......”
“知道沈姑娘今兒要走,這些都是百姓送過來的賀禮。”董兆一腳踏進屋,將懷里的禮盒一股腦兒的堆在了外屋的圓桌上,才回頭樂呵呵地道,“沈姑娘這回救了幽州,百姓個個都想前來感謝,又怕沈姑娘不收,這不就借著將軍和沈姑娘的婚事,都塞到了我手上,外面還有呢,我繼續搬去......”
安杏:......殪崋
這婚能不能成都不知道,賀禮倒是先來了。
董兆說完又往里屋瞧了一眼,道,“沈姑娘先過目,我去檢查馬車,待會兒用完早食,咱就得出發。”
瘟疫的病情控制后,只余下了熬藥的活,董太醫昨日想了想,索性讓董兆一塊兒出城,自己留下來等最后一批醫官撤離。
等董兆將所有的東西都給沈煙冉搬到屋里后,一張圓桌都沒能放得下,只能給她擱在地上。
沈煙冉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并沒有出去,拿了紙筆將手頭上還未做完的事務,一一記錄完,才走了出來。
安杏正蹲在地上查看。
貴到金銀珠寶,低到面饃雞蛋,什麼都有......
甚至還有饃上,貼了大大的喜字。
沈煙冉:......
“小姐,這,這些可如何是好......”總不能都拿回去,且有些東西也放不得。
沈煙冉也被那如同小山的一堆東西震驚到了,“你去將名冊拿給董太醫,等我們離開后,讓他照著地兒都給人家還回去。”
她和江暉成不會成婚,也不會拿這些東西。
沈煙冉說完又將手里剛記下的紙張給了安杏,“這個去拿給醫館的管事,咱總不能說就就走,東西擱在哪兒的我都寫明白了。”
一切收拾好了,到了辰時末,沈煙青便過來接人,“咱們先走,你姐夫被將軍留了下來善后,還得要幾日。”
難得今日沒有再飄雪花,沈煙青一件梅色披風,面色紅潤,挽著沈煙冉的胳膊走來,瞧了一眼她身上的青色布衫,“等到了長安,趕緊換了這身,好好的一姑娘,比我這當姐姐的穿得還老氣,長安的衣裳那都是時下最新的款式,咱回去定要好生逛逛,你馬上就要成親,得多選些鮮艷的顏色穿。”
沈煙冉欲言又止。
對旁人她不想過多的去解釋,但自個兒的姐姐,她不想隱瞞,到底還是說了,“回長安,我會退親。”
沈煙青一愣,當下停了腳步,“你怎麼還在慪氣......”
沈煙青以為那晚兩人留在屋子里,已經將話都說通了,且將軍染了瘟疫后,她見沈煙冉的模樣,確實是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