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丸子姐姐成了皇后,江府和林家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三方綁在了一起,斷然不會因為她一個小小的沈家,鬧翻臉。
且天子一言九鼎,御賜的圣旨更是不可違逆。
她不為自己想,也得為沈家想。
就算她這回治藥有功,陛下也不會以此來作為答謝,在文武百官和百姓的眼里,和赫赫有名的江府退婚,可不是什麼嘉賞,而是懲罰。
是以,陛下一定會給沈家一個世人都能看得見的好處,一是感謝沈家,而是激勵后輩繼續為國效力。
她和江暉成的親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如今江暉成不想退婚,她便等,等他想明白了,等他從前世的習慣中適應過來,再退也行。
只是這一趟她不想去長安。
到了長安,先不說江府,就是自個兒的父母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若是兩家當場要重新定婚期,她又怎能躲得過。
倒不如就,先回避......
沈煙青聽完先是一愣,內心下意識地一喜,反應過來才趕緊阻止道,“怎,怎麼就不去長安了,父親和母親都在,這回過來,八成也是因為你的婚事,如今耽擱了,正好雙方的長輩都在場,定會再看期.......”
“可不就是,連三姐姐都知道了,我還去長安作甚。”沈煙冉笑了下,拉著沈煙青的手,重新將竹筷遞到了她手上,“三姐姐不是餓了嗎,趕緊吃,等到了長安還請三姐姐同父親和母親,還有哥哥們好生說一聲,就說我,想起了藥單上的幾個配方,先回芙蓉城等他們。”
沈煙青沒接她的筷子,猛地一搖頭道,“那不成。
”
“我一人去長安,母親要是知道是我放你走的,非得罵死我不可,我也有好些日子沒回家了,你姐夫雖沒意見,可我寧家的婆母,心里肯定不樂意,你當真要是走,咱,咱就一道,再說,長安除了地頭大了些,物件兒新鮮了些,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沈煙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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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安杏看著江暉成一等人先離開了驛站,才回到房內知會沈煙冉。
誰知剛到門口,卻看到了槐明。
槐明沒理安杏臉上的詫異,笑了笑,“將軍放心不下沈姑娘,讓小的留了下來,保證沈姑娘能安然無恙地到達長安。”
沈煙冉怎麼也沒料到江暉成會將槐明留下來。
槐明是江府的家生子,從小陪著江暉成一塊兒長大,人又機靈,上輩子江暉成走哪兒都帶在身邊,這回倒是舍得丟下。
“將軍有心了。”沈煙冉倒也不急,將隨身攜帶的藥箱,遞給了槐明,“那就勞煩槐公子,幫我擱在馬車上。”
槐明接過,不疑有他。
想起自個兒主子如今那低到塵埃里的態度,他再殷勤都情有可原,將沈煙冉的藥箱拿到了馬車上后,槐明又回頭接了安杏手里的包袱,來來回回幾趟,最后一回,剛跨上馬車,身子便是一晃,眼前模糊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了......
槐明還未想明白,便一頭栽在了跟前的軟榻上,安杏半天沒見其動靜,才上前來,掀開了車簾,見人已經躺在里面了,這才放心。
前方護送的將士見到沈煙冉的馬車徐徐而來,也沒懷疑,時辰本就耽擱了,將士趕緊招呼手下的人,“啟程。”
沈煙青的馬車則是讓丫鬟楊煙一人坐在了里頭,都留下來必定會引起懷疑不說,楊煙要是到了長安,也能同沈家的人報個平安。
回長安的隊伍一走,沈煙冉便給了安杏銀兩,讓她想法子去弄一輛馬車。
安杏拿著銀子下樓,便在樓梯口突地同董兆碰了個正著。
兩人同時詫異,又同時出聲。
“你沒走?”
“你們沒走?”
董兆昨兒在驛站遇到了藥材行的一位商戶,便改了主意,打算先回芙蓉城,也好同家母報個平安。
昨夜又陪人喝了半宿的酒,早上起來,見沈煙冉的馬車已經走了,董兆還惱自個兒沒能打上一聲招呼,如今看到安杏立在自己的跟前,腦子頓時亂了,“四姑娘怎地沒去長安?”
這不,馬上就是婚期。
雖趕不上,可沈家的人都已經到了場,她這是......
安杏神色躲閃,“小姐說有幾個方子,臨時想了起來,得先回一趟芙蓉城。”
這等鬼話,董兆信了才怪,見安杏手里拿著錢袋,大抵也猜出來了是什麼個情況,直接道,“驛站里的都是些路過的官人,想要尋一輛馬車怕是沒那麼容易,既然四姑娘要回芙蓉城,用我的馬車便是......”
安杏忙地問,“那董公子呢?”
“西南藥材行的少東家,昨日正好經過此處,也是去芙蓉城,我去打聲招呼,搭上一程便是。”董兆說完又道,“你去四姑娘說一聲,要是不介意,便跟著少東家一同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安杏立馬回去稟報給了沈煙冉。
西南藥材行陸家,沈煙冉怎可能沒聽說過,是大周規模最大的藥商,不僅是宮中制定的藥材供應處,還供給了各地的醫館。
沈家藥鋪子里便有不少陸家的藥材,今兒倒是遇上了。
沈煙冉托安杏回了話,“若董公子不為難,咱這回就打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