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我皺了皺眉,正想掛斷,卻意外摁下了接聽鍵。
「喂?」
那頭的聲音有沙啞卻無比熟悉,嚇得我渾身一顫。
是周京池。
我有些手足無措,正想掛斷電話,卻聽見他說:「菀菀,為什麼要跟我提分手?」
「還有,家里的那些錢和戒指又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脆弱和無措。
我沉默不語。
「為什麼要把電話換掉,就這麼怕我連累你嗎?」
我不禁氣笑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跟我裝傻白甜。
「周京池,是成千上萬的高級料理不好吃,還是上億的別墅不好住,偏偏喜歡跟我吃著廉價的大排檔,擠在陰暗潮濕的出租屋。」
明明是質問的語氣,卻帶著哭音。
我以為我能瀟灑放下過去,卻發現,還是很不甘心。
那頭沉默了許久,忽然輕笑了一聲。
「你是怎麼知道的?」
「關你屁事……」我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菀菀,你變得不乖了,還有那兩百萬是誰給你的,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嗎?」周京池的聲音漫不經心,卻透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我忽然有些難過。
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被這些富家公子選作獵物。
我沒辦法接受,我和周京池的日常,被他當作笑料一樣講給別人聽。
甚至是我的撒嬌,在他看來,可能也只是搖尾乞憐罷了。
「周京池,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這場游戲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
「可是菀菀,我好像舍不得結束這場游戲了……」
「那你去死好吧!!!」
罵完這句,我氣沖沖掛斷了電話。
腦子飛快運轉。
周京池既然能夠拿到我的新號碼,顯然,他已經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了。
來不及多想,我收拾行李,正準備溜走。
下樓時,卻看見周京池西裝革履地坐在我新買的沙發上。
見我手里的行李,他快步朝我走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到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以為還能逃得掉?永遠都別想!」
我沒理會他,而是將視線落在一旁的顧時宴身上。
「是你把我的消息告訴他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顧時宴有些不敢看我,心虛地別過頭去。
「九爺,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希望……」
「東郊的那塊地皮讓給你們顧家了。」周京池看都沒看他一眼,聲音冰冷。
我笑了笑,也沒生氣,抬頭看向周京池,一臉譏笑。
「怎麼?不過是一場游戲,九爺您怎麼還對我這個小玩意動心了……」
「那天那個人是你?」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聲音都在顫抖。
「不然呢?沒讓你看到我痛哭涕流,抱著你褲腿哭的模樣,真是抱歉呢!」
「菀菀,我求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周京池定定地看著我,眼尾越來越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從前,他這招對我百試百靈。
現在,只覺得惡心。
我嫌惡地看著他:「別那麼叫我,你不配,周京池,你真讓我惡心。」
一旁的顧時宴看熱鬧不嫌事大,微微揚起的唇角在我看來格外的刺眼。
狗男人,臭不要臉的。
我指著顧時宴,笑著跟周京池說:「我跟他睡過,肚子里現在可能已經有了他的野種,這樣的我,周京池,你還要嗎?」
看著周京池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出來了。
「所以,周京池,你在這裝深情給誰看呢?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生活得太久,真把自己當成貧民窟的阿池了吧?」
顧時宴被我的話嚇壞了,連忙跟周京池解釋。
「九爺,我發誓,絕對沒有睡她,就算她脫光站到我面前,我都不會有反應。」
我忍不住反唇相譏:「那你可真沒眼光,你們九爺可是最喜歡在我床上叫……」
小樣,惡心不死你,讓你他媽弄斷老娘的手,讓你出賣老娘。
周京池面色沉沉,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鏢就將顧時宴押了出去。
「九……九爺,您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睡她……我錯了。」
見沒人理他,顧時宴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沈菀,你這個賤人,蕩婦,你不得好死……」
「拔了他的舌頭。」
「是,老板。」
黑衣保鏢將顧時宴拖了下去,凄厲的慘叫聲在屋外久久回蕩,仿佛在撕裂這寧靜的夜。
我驚恐地看著眼前冷靜自若的男人,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拔人舌頭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周京池扣住我的腰,強勢將我抱上了車。
「周京池,你這是犯法的,我要報警抓你。」
「你報啊!」他滿不在乎地回應,語氣透著一絲挑釁。
聞言,我沒有絲毫猶豫,拿出手機撥通110,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卑鄙,竟然在車里裝信號屏蔽儀。
我氣得胸口激烈起伏,大罵道:「周京池,你什麼時候這麼賤了?就因為被我甩了,就不肯放過我?」
「不是喜歡裝窮嗎?現在怎麼連邁巴赫都開得起了?活該你媽你爸都不愛你,像你這樣的垃圾,不配得到別人的愛!」
周京池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抓住我的手,眼里閃爍著復雜的情感:「菀菀,以前是我不對,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求你,不要離開我……」
此時的他,跟剛才冷漠殘忍的男人截然不同,仿佛隨時都會碎掉,讓人忍不住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