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早就不是那個滿眼都是他的沈菀了。
「我怕跟你這樣的垃圾在一起,會死得更快,我惜命。」
「菀菀,求你別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看,這是你扔掉的戒指,我找回來了。」
周京池的眼眶紅了一圈,氤氳著水汽。
他小心翼翼地從絲絨盒子里取出戒指,試圖為我戴上。
望著他眼底的希冀,我只覺得虛偽,冷冷拍掉他的手。
戒指跌落在地,滾到了座椅底下。
「周京池,如果是因為被我甩了一次,讓你心有不甘,那換你甩我,十次百次都行,之后,我們兩清?」
我第一次這麼平靜地看著他,沒有怨恨,也沒有一絲留念。
周京池怒了,生氣地將我抵在座椅上,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說著,他將我的襯衫挑開,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膚,「你說你和顧時宴睡過!那我就重新一寸一寸在你的身上烙下屬于我的痕跡。」
我拼命地掙扎,雙手卻被他死死扣在頭頂。
「不……不要。」
屈辱的眼淚順著臉龐滑落,滴在周京池的臉上。
他停下了動作,輕輕用指腹擦拭我眼角的淚,一遍又一遍在我耳邊低聲呢喃。
「菀菀,我真的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濕意我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可是怎麼辦呢?
周京池,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也不敢喜歡了。
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你的第二個游戲呢?
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
直到下了車,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10
我被周京池軟禁了。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我還懷了他的孩子。
為了杜絕我逃跑的心思,周京池想用孩子拴住我。
在沒有懷上之前,他幾乎每晚都會推開我的房間門。
每一次都是一場沒有摻雜任何感情的動物mating運動。
我的抑郁癥愈發嚴重。
我恨這個世界,更恨始作俑者周京池。
他端著雞湯坐在床邊,言語間滿是乞求。
「菀菀,算我求你了,你就吃點東西吧。」
我像個瘋子一樣,失聲尖叫,揚起手將他手里的雞湯打翻。
湯汁濺到他的皮膚上,很快就腫了起來。
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朝管家吩咐:「去再做一碗來。」
「周京池,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更不想生下這個野種。」
聽到「野種」兩個字,周京池臉色有一瞬間的慘白,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抱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膝蓋上,低聲喃喃自語。
「生下他吧,以后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也好有個人陪著你。」
我沒理會他,將頭埋進被子里。
自從懷孕后,我的情緒變得極度不穩定。
每天不停地孕吐,厭食讓我變得焦慮,煩躁和痛苦。
我甚至想不開,想拿起一旁的剪刀將腹部戳破。
要不是周京池趕來,可能我已經一尸兩命了。
他疲憊地看著我,眼底是濃濃的悲傷。
「菀菀,你就這麼厭惡我?甚至連我們的孩子也不喜歡?」
「是。」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一點也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以后他要是問起我和他爸爸是怎麼認識的。
難道我要十分驕傲地跟他說,媽媽只是爸爸的玩物,你是玩物的孩子。
諷不諷刺!
從這以后,周京池便很少出現在我面前。
只會遠遠地看著我,從不打攪。
我以為他終于想通了,等生下這個孩子,他就會還我自由。
沒想到,我等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周京池死了。
死于吞槍自殺。
死于我的恨。
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醫生的每一個字都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被無限放大,猶如一記記重錘敲在我心上。
那個威脅我要按時吃飯的男人,就這麼沒了。
我下意識覺得他是在跟我開玩笑。
直到我親眼看到他的尸體,才恍惚地想起,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中這麼恨他。
周京池死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問我:「菀菀,要是從一開始我就跟你坦誠相待,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沒說話,只覺得異常煩躁。
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開局或許不一樣,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是天之驕子,港城赫赫有名的商業巨鱷,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撲街寫手。
王子愛上灰姑娘這樣的戲碼發生在我身上,我只會覺得荒誕。
窮人于他們這樣上流社會的人來說,充其量只是無聊時的調味劑。
等我身上的新奇被他們挖掘得差不多了,就會像抹布一樣丟掉。
本質上來說都是富人的玩物罷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菀菀,我好像沒辦法離開你,所以怎麼辦呢?」
我有些生氣,覺得他又在戲弄我,忍不住朝那頭歇斯底里。
「怎麼辦?大不了魚死網破,誰都別想活了。」
「我好像舍不得你死……菀菀……」
他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聲音逐漸變小,虛弱而又無力。
但我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卻是:「但我恨不得你去死……」
沒想到,一語成讖。
11
周京池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無條件的贈予我。
我抱著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一個人從深夜坐到了天亮。